“而我,雖貴為親王世子,卻自小體弱,足不出戶,籍籍無名,世人不知我,青史亦不知我。”
“興許,千百年後,我還要靠夫人,才能留下些許痕跡。”
說到此處,應缺眉眼舒展,眼含期待。
“屆時,隻盼夫人切莫忘了我。”
崔拂衣卻未被他迷惑,隨即指出:“便是真有那一日,留的也是崔子衿之名,與我崔拂衣何乾?”
應缺一笑:“夫人竟發現了。”
崔拂衣心想:這有何難。
應缺歎道:“那為夫便當真
() 半分痕跡也無。”()
崔拂衣指尖微顫。
△觀山雪提醒您《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心也似隨之而動。
半晌,他方才動了動唇,“青史留名……又能如何?不過是身後名罷了,既已身死,又何須在意是否留名。”
方才你可並非這般想的。
應缺自然知道,崔拂衣不過是寬慰自己。
應缺自然並非當真在意身後名,但見他竟對自己如此關心,應缺也不由心中勾唇。
便是遭逢變故,身陷囹圄,青青仍是青青。
“所以,夫人這些年來,所求為何?”
崔拂衣被應缺一句話說得愣住。
半晌,仍未能及時反應。
“生前事,身後名?”
“出人頭地,報仇雪恨?”
“榮華富貴,金玉滿堂?”
“亦或是位高權重,無人可欺?”
崔拂衣久久未言。
半晌,心中仍未想出一二,似哪個都行,卻又似誰也不是。
應缺笑了笑,仍在道:“若是身後名,崔子衿之名已然做到。”
“若是報仇雪恨……我已著人去查你母親意外亡故一事,想來不必耗費多久,便能有所進展。”
崔拂衣不由手心微蜷,眸光複雜深邃,流光暗湧。
連此事都有所安排,他的世子夫君,深謀遠慮,落子之快,遠超常人。
“若是榮華富貴,位高權重……”應缺輕笑一聲道。
“夫人,瑞王府可算富貴?”
作為先帝嫡幼子,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瑞王府若且不算富貴,天下便無富貴之人。
崔拂衣點頭。
“瑞王府,可算位高權重?”
宗室之中,瑞王與皇帝最親,手中權利隻多不少,作為其唯一嫡子,身份地位,自是不必再說。
崔拂衣默然。
“夫人嫁了我,便也占了權貴二字。”
“如此,榮華富貴,權勢名望,夫人便都有了。”
“天下能比夫人幸運之人,大約……便隻有為夫了罷。”應缺一本正經道。
崔拂衣沉默片刻,驀然失笑。
他怎得未曾發現,原來他這端方文雅的夫君,竟有如此促狹的一麵。
“夫人這般好,我卻能以這破敗之身娶進家門,如何不幸運?”應缺言語之中未曾有分毫對自身病情的忌諱。
崔拂衣卻第一次,心生避忌。
“道長曾言,我與夫君八字相合,夫君有我,自能福澤綿延。”
他將這前因抬出,卻不知所謂道士,所謂八字,皆是眼前之人所編,再無人比眼前人更知此話真假,知命數未來。
應缺隻是笑笑,未曾多言。
“夫人,茶要涼了。”
崔拂衣聞弦知意,遂端來茶杯,一手喂應缺,一手喂自己。
應缺望著他,眉眼笑意不減。
“望夫人今後一如今日,榮華富貴,權勢名望,不曾離身。”
語畢,杯中清茶飲儘。
崔拂衣眸中明滅反複,神色難言。
他心下了然,應缺今日所言,不過為他點明前路。
今日之前,他尚且是寄人籬下,身不由己的罪人。
今日之後,他便成了前塵已儘,人生圓滿的貴人。
不過寥寥幾句言語,便能讓他轉暗為明,前路開闊。
心中怨氣漸消,迷茫儘散,唯餘一片安然。
“也祝夫君身體安泰,鬆鶴延年。”
說罷,一飲而儘。
一杯清茶,兩段祝語。
一字雙喜,兩般預言。
唯有燈下影相重,恰似親密無間。!
() 觀山雪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