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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宣抬手摸了一下向邊庭的頭發,跟他說:“剛跟他一起吃飯了,待得久了些,香水味應該是給他紮圖的時候就沾上的,他那香水味道重。”
向邊庭臉埋在他肩上,悶悶地“唔”了一聲。
“他確實經常找我紋身,但他那個男朋友不是我,是我一個紋身師朋友,現在也是過去式了,前男友。”賀宣不緊不慢地解釋著,“你要介意以後我不接他的單。”
向邊庭抬起頭來:“我沒當那人是你……”
“我知道,把情況跟你說清楚而已。”賀宣手指撥弄著他的頭發,“心思不用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沒放……”向邊庭聲音很低,“放你身上呢。”
他低著頭,賀宣垂眼看著他。
“頭發剪這麼短。”賀宣手指插在他的發間,按著他的後腦勺輕輕揉了兩下。
“太短了?”向邊庭仰起臉,“不好看麼?”
“你這張臉在這擺著,怎麼折騰能不好看?”
向邊庭笑了聲:“剃光了估計就不好看了。”
賀宣看了他一會兒,說:“顯小。”
兩個人進了電梯就吻上了,出電梯的時候向邊庭呼吸還有點亂。他跟著賀宣的步伐,被他半摟半拉帶到了家門口。
“今天睡我家?”賀宣在他耳邊問。
他點點頭:“我回去拿身衣服。”
“穿我的。”
“裡邊也穿你的啊?”他笑著小聲問,耳朵其實已經有點熱了。
“給你買新的了。”賀宣說,“你要穿我的也行。”
頂著一張冷臉語調平平地說著含蓄的葷話,這比明著臊人更厲害,話題是向邊庭引出來,這會兒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了。他還沒開口,就聽見賀宣問:“穿嗎?”
向邊庭轉頭麵向門,背對著賀宣說:“尺寸估計不大合適。”
賀宣沒再繼續逗他,捏捏他的耳朵說:“用不用回去看眼Peter?”
向邊庭搖頭:“它這兩天蒙眼了,要蛻皮了,不打擾它。”
賀宣手伸到向邊庭身前摁了一下門鎖指紋,順便跟他說了下數字密碼。
“晚點錄個指紋進去。”賀宣說。
向邊庭嗯了聲,說“好”。
進屋後,賀宣讓向邊庭先去洗個澡,說自己還有個圖要畫。
“回家了還乾活啊。”向邊庭說,“不是還有deadline吧。”
賀宣要畫的不是紋身稿,就是一幅油畫,他一個朋友要的,那朋友過不久要結婚,指定了結婚禮物,想要幅畫。
“朋友要的圖,他下周結婚,送他的結婚禮物。”賀宣頓了一下說,“確實快到deadline了。”
向邊庭彎著眼睛一笑,賀宣抓了抓他的頭發說:“去洗吧,衣服自己拿,臥室左邊衣帽間。”
小孩兒換了個新發型,看著新鮮,看著稀罕,總忍不住上手。
向邊庭嗯了聲,聽見賀宣說:“裡邊穿的,你的我的,應該能分清吧。”
他說著往畫室的方向走去,進屋前轉頭對向邊庭說了一句:“分不清看看尺碼。”
賀宣進了屋,向邊庭抬手揉了一下臉頰,揉著揉著就嗤笑了一聲。
賀宣的衣帽間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有品位又講究的人。
衣服特彆多,款式也各不相同,能看出來很明顯的設計感,洋氣,還高級。
其實從賀宣家裡的裝修就能看出來他審美和品味都很高,是個很看重美感的人。
不過向邊庭還是被他賀叔叔的精致給震驚到了。
還有個抽屜專門放耳釘呢,除了耳飾,還有項鏈、手鏈,戒指也有。項鏈和手鏈向邊庭平時沒怎麼見賀宣戴過,但耳釘他確實是經常戴,而且隔幾天就會換。
賀宣平時給人的直觀感覺就是不拘小節,很酷一人,有時行為還帶著點粗野,帶著點蠻,這麼“愛美”,其實挺有反差感的。
向邊庭看著那一抽屜首飾笑了笑,心道不止是個睫毛精,還是個時髦精呢。
向邊庭洗完澡出來沒在客廳看到賀宣,估計他還在畫畫。賀宣剛才去的那間屋門沒關,他走過去看了一眼。
這是間書房改的畫室,房間很大,比賀宣工作室的那間畫室還大。正對著窗戶的是書桌,旁邊角落放著一個櫃子,裡麵放著畫具。右手邊一整麵牆都是書櫃,左手邊擺著兩個畫架。
賀宣閉著眼睛仰臉靠坐在椅子上。
向邊庭一進來他就醒了,眼皮動了一下,眯著眼睛抬了下頭。
紋身是個很損耗身體的工作,費眼睛,還費骨頭。賀宣今天紮了兩個圖,在紋身室幾乎坐了一天,這會兒肩背還有點酸,脖子那兒的骨頭是僵的,轉一下“哢哢”響。他剛才畫了一會兒就有點撐不住了,累得慌。
賀宣坐直身子按了按眼睛,臉上有些許疲態。
向邊庭走到他身邊說:“累了吧?洗個澡早點睡吧。”
“睡夠了,現在不累。”賀宣側過頭,抬頭看著他。
向邊庭穿了他的睡衣,尺寸不合適,袖管長,褲腿也長。衣服鬆鬆垮垮的,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
賀宣把手伸進他的袖管,手指在他手腕處輕輕蹭著:“褲子尺碼合適嗎?”
向邊庭睫毛一顫,手腕處被賀宣蹭得有點熱,小聲說:“我沒穿你的。”
“我知道。”賀宣眼神正直,“我說我給你買的新的,合適嗎?”
這坦然的眼神反倒看得向邊庭腦子亂亂的。
桌上電腦旁邊擺著一張照片,向邊庭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那是一張合照,照片上的應該是賀宣的父母。
“這是你爸媽?”向邊庭看著那張合照問。
賀宣往照片上看了一眼,嗯了一聲,說:“是。”
賀宣什麼模樣一目了然,看他就知道他爸媽顏值肯定不低。事實也確實如此,這照片應該是他爸媽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