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說來我先聽聽,不過爺爺先把話放到這,要是你是來替你爹說好話的,那還是早早的免了。”朱棣不動如山,淡淡的警告了一句,然後指著政房的大門道
“看見沒,那裡就是政房的大門,要是來求情的,您嘞,就給爺爺圓潤一點的,從那裡走出去。”
“哪能啊。”朱瞻基立即否認了一句,然後笑道“我沒事給我爹求什麼情,他現在舒服的勒,不用插手朝堂的事情,你知道吧,最近他找了一個武當山的道士,都開始練起了太極,您是沒看到,我爹那太極耍起來那是虎虎生風的,一靜一動宛若地動山搖。”
“噗!”
朱棣剛剛端起一杯茶水,直接被朱瞻基這句話逗的差點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去,艱難的忍住後,這才瞪了一眼朱瞻基,道“你個臭小子,好好說話,有你這麼編排你爹的嗎?他就是胖了點,練練太極也好,即使減不了肥,也能當作是健身。”
嘴上說著,朱棣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可能是腦子已經有了自家大兒,那圓滾滾的體型在太子府的院子裡練著太極的場景,還彆說,這麼一想,他腦海裡頓時就好像有了畫麵,然後沒忍住,剛教訓完朱瞻基,自己又忍不住嘴角狠狠向上揚了揚。
見老頭這表情,朱瞻基心裡對自家老爹默默道了個歉,趁著他高興著,直接將話語一轉道“那個爺爺,我想去順天!”
“去順天·····去哪兒?”
朱棣愣住,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然後皺起眉頭問道“應天府待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去順天了?”
不怪他疑惑,雖然遷都之事已經定下了,但是現在的順天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目前還沒有遷去多少人口不說,各項措施也算不得完善。
相比起已經經營數十年的應天府,順天說成是苦寒之地也不為過,這也就是因為他的大本營就在順天了,而且北伐如果直接從順天出兵也更加節省開支一些,否則他自己都不會提出遷都順天的事情。
但是自家這位大孫子,雖然自小被自己帶在身邊,剛剛懂事,便在軍營裡開始跟著自己學習打仗的事情,但是其本身卻不是個好戰的性子,這莫名其妙的突然提出去順天,他自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也不算是突然想起來的吧!”
朱瞻基搖搖頭,然後才道“我其實已經想了好久了的,也就是莪爹他身體不太好,怕他受不了順天的苦,不然我都想帶著他一起去順天了。”
朱棣眉頭皺的更緊,也不說話,就靜靜等著朱瞻基說完。
朱瞻基見此直接開口繼續道“爺爺,你也是知道的,現在應天府就差直接說您想要換太子了,二叔,三叔這段時間的表現你也是看著的,就差沒直接和你說,把太子的位置讓給他們了,朝堂上我爹受氣不說,私下裡二叔三叔也在我爹麵前趾高氣揚的。我爹大度,把他們當小弟弟,不和他們計較,我看著就煩,換做彆人,我肯定上去就揍他了,但是誰叫他們是我親叔了?”
“所以乾脆眼不見心不煩,我先去順天待上陣子,等你這邊把北伐的事情確定了下來之後,我再回來。”
有道是說破無毒,知道自家爺爺的目的,朱瞻基也沒藏著掖著,有什麼說什麼,而且他也知道自家爺爺的性子,早就摸透了老頭的脈。
這老頭心裡精明著,不然也不能把自家二叔三叔兩人逗團團轉,他心裡其實對於太子的位置認識明白的很,彆看嘴上對自家老爹嫌棄的很,好像隨時都要換太子的樣子。
但是心裡卻從沒有動過這樣的念頭,一來這些年太子監國多年,朝堂上根基穩固,不是其他朝代太子,能輕易動搖的。
二來,他推翻建文時,推翻了建文的所有政策,就是想搞一個名正言順,證明他自己才是老朱的真傳,建文已經走上歪路,而除了老朱的這些政策外,老朱最大的堅持是什麼?
無非就是對於儲君位置的選擇上,無論建文多麼不爭氣,他那些兒子又表現的多好,為了有明一朝皇位傳遞的穩定,老朱這才鐵了心選擇了建文,甚至到死都在幫建文穩住各個藩王,當然事實上證明老朱也乾的很正確,唯一的漏洞,就是建文不那麼爭氣了些。
而朱棣既然要證明自己才是正統,自然在儲君位子的選擇上,就不能出現動搖,再加上朱高熾雖然身體上有些缺陷,但是無論是個人能力,還是其他的,都無疑要遠超朱棣其他的兩個兒子的。
也就是朱高煦和朱高燧缺了些心眼兒,否則仔細想就會明白,永樂朝這麼多年下來,如果不是朱棣放任,朱高熾能有這麼穩固的基本盤。
而朱高燧和朱高煦了?
軍隊中的威望?
彆逗了,跟著老頭混,最大的威望就是老頭的。
兩兄弟頂多也就是個能打仗的,除此之外還能有啥?
看看曆史是怎麼演他的,朱瞻基登基,朱高煦造反,聯係英國公張輔,想讓人當內應,張輔反手就將他賣掉,朱瞻基親征,就對著城門開了幾炮,然後勸降書往城裡一射,城裡的叛軍自己就想親手抓了朱高煦獻給朱瞻基,朱高煦得到消息差點沒嚇死,最終隻能被迫投降。
甚至要不是投降的快,悄悄找小路出城,避開了自己的軍隊,他可能就是被自己的兵綁著去見朱瞻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