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一直是朱瞻基心裡一個疑問,上輩子沒穿越前,雖然對鄭和七下西洋的事情十分敬佩,但是更多也隻是聽說鄭和如何宣揚大明國威,書本上是半點鄭和帶回來的錢財記載也無。
若是穿越前,說不定朱瞻基還會覺得,大明抑製商人,鄭和下西洋雖然宣揚了國威,但是實際上卻是件勞民傷財的事情,但是穿越過來這麼多年了,朱瞻基發現這件事絕對不是史書記載的那麼簡單。
主要是鄭和下西洋下的有些太頻繁了些,基本上下一回西洋,然後剛回到大明,轉身沒休息多久,立即就開始準備下一次下西洋了,而且下西洋的人數越來越多不說,船隻數量越多,船隻也越大。
這特喵的怎麼也不像是虧錢的生意啊?
而且自家老爹反對這反對那的,就是從來沒拿下西洋說過事,朝堂上也對這件事是裝聾作啞,偏偏朱棣雖然心疼他這個大孫子,但是對這件事卻也是隻字不提。
他到是想向鄭和打聽一些,但是每次說到西洋的風俗人情鄭和那是侃侃而談,但是一說到錢財的是立即就笑而不語。
時間愈久他就愈發的好奇啊,畢竟作為穿越者,誰他喵的不知道海貿才是最賺錢的!
“你問這件事乾嘛?”朱高熾看了一眼朱瞻基,也沒說不回答,也沒立即就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
“哎爹,你又不是不知,我幾年前不是弄了一個商會嘛,最近馬保又要下西洋了,所以我就打算也派一支船隊跟著一起去!”朱瞻基直接道。
“就是你那個讓你爺爺題字的大明皇家商會?”
不說這個朱高熾還能淡定些,一說這個朱高熾就有些來氣,道“你說你這孩子,堂堂的太孫殿下,一天天的不乾點正事,就搗鼓這些有失身份的東西,還忽悠你爺爺題了字,你也不怕將來史官怎麼在史書上寫你!”
“爹,你這話就沒意思了,什麼叫有失身份了?你不要看不起我這個商會好不好?要不是莪弄了這麼一個商會,太子府這些年吃的用的能有這麼好?你拿著打點那些小宮女小太監的金豆子,您不會真以為都是我從二叔三叔那裡討來的吧?”
朱瞻基有些不服氣,說完又覺得這些話不夠硬氣,又道“還有,爹,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讓人背著我娘買進太子府的幾個西域娘,花的那些錢,哪個子兒不是我孝敬給您的?”
“哎哎哎····”朱高熾急了,聽到這話,就要拿自己的小胖手去捂朱瞻基的嘴,一邊謹慎的往四下裡一打量,然後才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孩子,小聲點,一天天的胡說些什麼,也不怕你娘聽了誤會!”、
“嘁,敢做不敢當,我鄙視你啊,老爹!”
朱瞻基一臉鄙視。
朱高熾張了張嘴,滿臉漲得通紅急道“我說你這孩子,我就是提點提點你,你怎麼還和你爹我急眼了啊?再說了,那些胡姬,我就是覺得她們挺能歌善舞的,放外麵有些可惜了,這才可憐她們買回了太子府,你這孩子可彆汙蔑我!”
焦急的解釋了一番,似乎是怕越描越黑,朱高熾又趕緊的轉移了話題道“再說了,我說你的商會,隻是提醒你少摻和那些事,免得彆人說道你!堂堂一個太孫親自去營生那些賤業,與民爭利!”
“爹,這話你自己和楊士奇他們說說也就罷了,什麼叫做賤業,什麼叫做與民爭利?”朱瞻基反駁道“那些讀書人非得搞個士農工商的排名,太祖爺不喜歡商人聽了也就罷了,但是我們自己要搞明白一件事,萬事萬物隻要存在,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就拿士農工商來說,什麼叫做士農工商?無論是士,是農,是工,還是商,他們首先都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都是我們大明的百姓,而我們老朱家既不是士,不是農,也不是工,更不是商,我們是皇,讀書人把天下人分個三六九等的,咱們聽聽也就罷了,但是我們自己要明白,無論是什麼人,有用的人才是我大明的好臣子,就算是這個人是商人,但是用的好了,那也是我大明的管仲,範蠡。”
說完,朱瞻基一臉認真繼續道“爹,做普通老百姓,得愚昧勤懇一些,做商人得和善熱情一些,做讀書人得刻苦努力一些,當官的要精明謹慎一些,但是當皇帝,我們得漢高祖一點!”
“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饋,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項羽有一範增而不用,此所以為我所禽也。”
朱瞻基搖頭晃腦的念叨了一遍漢高祖的成功總結,然後看向自家老爹,道“爹,你今日很項羽,你知道不?今天擺在你眼前的,能讓大明富裕起來的人你不用,你偏偏聽那些讀書人的,你說你是不是很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