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朱瞻基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這先前不還是好好的樣子?怎麼他就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再回來,這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了?
他禁不住好奇,眨了下眼睛,試探的問道“爹,是不是我昨個兒給你的那個存折被娘發現了?”
朱高熾雙目有些失神,看了一眼朱瞻基,興趣缺缺道“要是錢被你娘發現的事兒,那到還好了。”
想到剛剛太子妃軟刀子進軟刀子出,三言兩語就將他說的憋的,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朱瞻基立即就恍然“不是錢的事兒,那就是你買回來的那些胡姬了!”
他這話一出,果然就看到自家老爹的表情就是一僵。
對於自家老爹那點愛好,朱瞻基可以說不要再清楚了。
自家老爹平日裡倒也沒什麼缺點,硬是要說的話,其實就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好色,是的,自家老爹彆看人長得胖胖的,但是這點上,卻是人不可貌相。
而如果是正常的好色,其實也沒什麼,畢竟自家老爹的身份擺在那裡,身為太子,傳宗接代自然也是頭等大事,自家老娘也不至於把他管的那麼緊。
但是自家老爹卻偏偏喜歡時不時弄幾個胡姬來,不是什麼西域舞娘,就是棒子那邊獻過來的高麗姬,往唐朝說這就是唐人的三大愛好之二,菩薩蠻與新羅婢。
新羅婢是棒子從唐朝就開始往中原王朝上貢的貢品之一,宋朝時新羅婢稱呼改成了高麗姬,明朝更是鼎盛。
這可能就是家花沒有野花香吧,自家老爹也就好這口了。
如果是正常的傳宗接代,張氏也不會說了,但是堂堂太子爺自然不可能和這些胡姬生孩子。
這樣子一來,不能生孩子不說,這些胡姬勾人的手段,簡直不要太多了,再硬的鐵棒,時間久了也得磨成針的說。
而偏偏自家老爹身體又不怎麼硬,所以問題自然就來了,被胡姬磨成了針,太子府的那些正經人家的豈不就得守空房了?
朱瞻基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道“爹,要我說,您也是該收著點了,您自己的身體情況,您自己也清楚,那些胡姬磨人的手段,您老遭的住嗎?”
“去去去,你這孩子懂什麼?淨胡說。”朱高熾臉色漲紅,沒好氣的對朱瞻基揮了揮手,表示不想理他。
“我怎麼就不懂了?”朱瞻基不服氣了,自家老爹這是看不起他不是?想也沒想,他張嘴就道“芙蓉庭院晚風涼。好乘餘興,彆逞風光,斜插花枝瓶口滑,輕挑蓮足櫓聲長,黃鸝聲喚不尋常。一種風情,兩處多忙,個中之事誰殷勤?不是君郎,卻是胡娘。”
朱瞻基這詞一出,朱高熾直接就蚌埠住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細細去理解這詞說了些什麼,但是大致知道意思後,卻是讓他直接氣紅了臉。
這什麼叫做彆逞風光?還有黃鸝聲喚為什麼不尋常?為什麼不是君郎殷勤?
朱高熾伸出小胖手氣呼呼的指著朱瞻基“你這是哪裡學來的淫詩穢詞?”
“瞧爹你說的,這怎麼就是淫詩穢詞了?明明就是勸解好不?”朱瞻基不滿道“那些胡姬就是磨人的小妖精,爹您這身體是把握不住的。”
“你你你····你嘔死我得了!”
朱高熾被說的找不到反駁的話,氣的直接撇過臉,表示不想再理朱瞻基,他倒不是不明白朱瞻基的意思,隻是這種事情被自家婆娘說道也就罷了,被自己兒子說,不管有理沒理,都總是先尷尬幾分。
朱瞻基也是見好就收,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住的,畢竟詩詞裡不是說了嘛,‘座上香盈果滿車,誰家年少潤無暇,為探薔薇顏色媚,賺來試折後庭花。半似含羞半推脫,不比尋常風浪月。回頭低喚快些兒,叮嚀休與他人說。’
這各種滋味豈是能夠與他人訴說的,如果三言兩語就能勸住,也就不叫閨中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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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三通鼓響,然後二門大開,隊列依次入場,先是排隊,又是鳴鐘,然後過橋淨鞭,一通儀式下來,等到文武百官進入奉天殿內之時,已經又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