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維萊特低眉,望著萊歐斯利的手出神。
在短短的幾天裡,這隻手對他做出了許多邀請。
他似乎沒有拒絕過一次?
那維萊特沒來得及細想,萊歐斯利低聲道:“跟我來,絕不會被人發現。”
那維萊特疑惑的看著萊歐斯利。
青年左手食指豎起,放在唇-瓣中間,右眼眨一下,帶著些許狡猾。
他遲疑片刻,卻還是被勾起些好奇心。
那維萊特習慣性的將手放了上去。
就如前幾次那般,在剛接觸到手心時,修長的手指就合攏起來,將他包裹住,遮擋所有湧來的涼意。
萊歐斯利拉著他,向前大步走去,幾步便進入廣場旁側,一個被集裝箱單獨隔開的小空間裡。
那維萊特快速打量著四周——
不得不說,萊歐斯利非常會挑選時機和地點。
這個位置,恰好是在舞會主場外圍的角落。
後側不遠處是發條機關執勤亭,裡麵站著最新款的警備機關。
警備機關的強大眾所周知,負責維持秩序的巡邏隊自然對這裡非常放心,不會來此巡察。
最主要的是,除了剛剛留下的狹窄入口,其他地方已經被由集裝箱壘成的高牆,和綠化帶高大的樹木遮掩住。
那維萊特在踏入的一瞬間,就確定——
這是個非常隱蔽且安全的地方。
萊歐斯利抬起他的手,俯身親吻他的手背,像是狂熱信徒般虔誠。
他抬眸,透藍眸專注的望著那維萊特:“請您與我共舞。”
那維萊特睫毛微垂,萊歐斯利在此時此刻提出這個請求,非常合理。
悅耳動人的提琴曲盤旋在整個場地裡,隱秘角落外側,就是沉浸於節日裡的人們。
這個共慶佳節的大型舞池裡,善舞的姑娘們衣袂飄飄、裙裾飛揚,先生們禮服得體、配合得當。
他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很抱歉,我並不擅長。”那維萊特如實的回應道。
萊歐斯利看著他垂下的睫毛,輕笑著回應道:“我也不擅長。”
水上這種大型節日活動,他幾乎沒有參與過。
畢竟,他是個常年生活在水下,少見天日的人。
實話實說,萊歐斯利並不愛參與這種人多的活動。
誰知道,會不會突然遇到什麼麻煩事呢?
不過,可能在他很小的時候,也有在盛宴場地的邊緣悄悄觀察著裡麵滿是幸福的人們,期待著自己能夠加入其中。
可惜,長大的他還是在外的觀光客,從未能融入其中。
今日的漆黑夜幕上,月華如霜,群星閃爍,令人沉醉其中。
驟降的涼風卷著喧囂,將節日的喜悅,吹到了兩個往日的過客身上。
“那維萊特,右手搭在我肩上。”萊歐斯利聆聽著耳邊樂曲的變化,在聽
到新曲響起時,開口道。
那維萊特有些茫然,卻還是如他所言,將右手搭在萊歐斯利寬厚的肩胛上。
萊歐斯利環住他的腰,寬厚的手掌抵在那維萊特的腰間,感受著多重布料包裹下的柔軟。
他不容置喙的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深情的凝視著那維萊特:“我臨時學了一些,一起試試看?”
“嗯。”那維萊特微微點頭,有些不自然道:“辛苦你了。”
萊歐斯利彎起眉眼,笑顏清爽乾淨,像個剛畢業的陽光青年:“我的榮幸。”
那維萊特被這個笑容晃了一下,一瞬間有些恍惚。
萊歐斯利已經懷抱著他,開始跟隨著樂曲的節奏,踩著緩慢的舞步。
那維萊特低頭垂眸,認真跟著萊歐斯利的步伐,努力不去踩到他。
兩個新手磕磕絆絆的磨合著,一點點追逐著樂曲的節奏。
審判官服的深藍長擺,像是美人魚的尾鰭,帶著些許含蓄,隨著微動的發絲,悄悄在空中飛舞搖曳,隱隱染上些許柔白月光。
典獄長的紅黑披肩如其人般,肆無忌憚的隨風搖擺,張揚華美。
兩個人明明都是高大個的成年男性,一者跳男步,一者女步,長靴和小高跟交換著,畫麵非常和諧。
那維萊特望著萊歐斯利,青年那張五官深邃的臉龐,被從集裝箱縫隙中透出的微光打亮。
在這麼近的距離裡,臉上的細密短絨,眼瞼上的纖長睫毛,和散落額間的碎發,都清晰可見。
他莫名想到,在梅洛彼得堡時,萊歐斯利那句——
“等你想吻我的時候。”
他還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但,他莫名想貼近萊歐斯利。
甚至,在這一刻,他似乎能和那些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愛侶稍微共情。
就是在和親近之人,短暫的近距離接觸時,突然就會渴-望有更多的接觸。
那維萊特眨眨眼,將這股異樣感壓下去,神態有些迷茫。
——他這些突兀而失禮的想法,是怎麼萌生出來的?
那維萊特垂眸深思著。
一直安靜在旁的原熙野緊緊抱著淵上,躲在警備機關退的旁側,看著兩個監護人共舞,整個人樂開了花——
“嗷嗷嗷嗷嗷,爸爸和父親好搭!”
他發出了小小的歡呼聲,嘴角沒有下來過,笑臉如花。
淵上被晃的兩眼發暈,低聲吐槽道:“……原來愛磕cp是天生的麼?”
“什麼?”原熙野疑惑的看向淵上。
淵上認真的回應道:“人類的喜好始終如一。”
你上輩子猝死前,還在磕這對cp。
淵上回想著係統裡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