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2 / 2)

淵上看著麵前的小家夥,莫名產生一絲小小的惡趣味——

跟小時候的家夥,講他前世的故事。

嗯,算得上是前世吧?

原悉業一聽到有故事可聽,立即好奇道:“講講唄!”

“他的名字叫做原熙野,和你一樣的原,熙攘的熙,曠野的野。”淵上緩緩的開始為他講述道。

原熙野,孤兒,是一個遙遠和平世界裡,最平凡不起眼的社畜。

他誕生於一個冬夜,那天正是寒潮最嚴重的一天。

懷著他的母親臨盆前,穿著單薄的衣衫,獨自前往醫院。

最終,她沒來得及進入醫院,趴在一個醫院已經棄用很久的偏門門口,生下他。

隨後,嚴寒奪走脆弱產婦的命,他也險些剛出生就離世。

若不是,當晚有一位下班的好心護士路過,恰好發現他,及時給他進行保暖處理,他可能就當夜跟著母親一同逝去。

而在醫院報.警後,經過派出所的探查,發現他直係血緣上下三代,都沒一個活著的,沒人能夠養他。

於是,他被送往了當地的一個破爛孤兒院裡,開啟了自己平淡的一生。

孤兒院的環境並不怎麼好,他出生時因為嚴寒受凍,身體比起其他小孩差的多,很容易生病。

這種情況自然不是許多想要領養孩子的好心人,心中的第一選擇。

因此,他一直沒被領養走,後來,也如所有人預料般,成了孤兒院常年的釘子戶。

隻不過,比起最初好太多了。

在最開始孤兒院院長接收他時,就斷言這孩子不一定能活過冬日——

他實在是太瘦太小,官方能夠提供的免費資源,實在是無法養活需要精貴照料的小孩子。

但是,原熙野偏偏就是在這種惡劣條件裡,靠著低劣奶粉和簡單的營養餐活了下來,逐漸的從小小的一團,開始不斷地長大。

在學生時期,他就讀於不需要錢的公立小學,即便全校隻有一個老師,教材也是靠著好心人捐贈來的。

他仍舊靠著這些免費資源,不停的紮根

() 發芽,最終,在升學考裡,以著極好的學習成績,一路被各個學校花錢爭搶求他入學。

在至關重要的高考裡,他更是拚到底,成了那一屆省狀元,讓孤兒院的院長樂不合嘴。

原熙野也因此得到了高中學校、大學學校和省廳給的一大筆獎學金,他將遮筆錢和之前攢起來的獎學金,將福利院整個翻修。

讓還在孤兒院裡的孩子們離開了燈光昏暗,時不時就落土的小土屋,住上了乾淨整潔的板間。

再後來,他順利的入校就讀,靠著獎學金讀完了大學。

畢業時,麵對要好導師再三勸說,希望他留下繼續深造,甚至,導師都要親自給他掏腰包出學費,這種情況下。

原熙野思索再三,還是拒絕了——

他沒錢,也沒想繼續深造,同樣,他接受過太多人的好意了,現在不想繼續承情,這些情分太深太重,他終其一生不一定能夠還上。

隨後,他畢業,靠著優秀的成績拿到了一份不錯的offer,自此,開始了辛勤的社畜生活,逐漸有錢去發展自己的愛好,買一些有的沒的小東西,嘗試一些新的美食。

他對於自己普通平淡的生活非常的滿意,打算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直到自然死亡——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有沒有好心人為他收屍?

不過,人都死了,他在意這些事情做什麼呢?

原熙野並沒有多考慮,當然,他也沒想到,自己最終是因為磕cp猝死了。

不過,他的上一輩子,說起來過的真的非常輕鬆。

而,淵上從係統後台,查閱過這個靈魂在原世界裡的所有資料,仍舊對於係統的選擇不甚理解——

這個人太普通了,他沒有任何的特殊性。

並且,他在降生進提瓦特後,也沒有展現出任何過於常人之處,為什麼會讓這家夥到來呢?

“為什麼呢?你知道麼?”它開口詢問了因為宿主沉睡,不得不暫時附身到它這個監管者身上的係統。

對此,係統乾脆的為它,投放了一些片段——

落雪紛飛的夜晚,已經被廢棄的醫院偏門口,一個雙唇泛白、穿著寬大睡袍的婦人痛苦的躺在地麵上,雙手攥成拳。

她身上睡袍的大裙擺已經徹底被血液染紅,女人努力的掙紮著,似乎想要翻身撐著自己起來。

附近一盞年久失修的昏黃路燈一閃一滅著,將她的身影拉的極長。

過了一會兒,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沉悶聲,一聲重物掉落的聲音響起,接著就是一聲微不可聞的嬰兒啼哭聲。

這個聲音讓婦人雙眼一亮,她似乎恢複了些精神,伸著已經凍白的手,想要去碰觸自己的孩子。

然而,在她的手碰觸在孩子前一秒,一個巨大的傳送門突兀的出現在她正前方,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身影四周漂浮著火焰。

在這個雪夜裡,火焰短暫帶來的高溫,為她帶去了些許溫暖,因此,婦人稍微好受了一些,麵色也稍微

回轉一些。

她悄悄觀察著出現的人影(),隨著視線不斷上移(),那些和常人完全不同的象征躍入她的眼簾。

婦人驚恐的瞪大眼睛,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怪物,她害怕的拉著裙擺,努力向後挪動著,試圖遠離這個怪物。

而這位突然出現的火深淵使徒緩緩落在雪地上,目光在四周打量一圈後,像是沒看到她一樣,沒有做出任何其他行為,而是有些無奈道:“噢,好像又連接錯區了。”

“這個傳送網絡真不好用,重新在弄一下吧。”它嘟囔著,轉身,準備通過傳送陣離開。

它稍稍遠離剛生產過的人類女性,這個女性和她生產下來的小孩子身上的生命力像是風中殘燭一樣的微弱。

附近因為它設立的短暫空間波動,會短暫的和原世界脫節,定然不會有其他人經過。

雖然,很可惜,但,他們必死無疑。

淵上並不具有治愈能力,它也沒辦法幫助這個產婦。

說實在話,大部分產婦生育時,身旁沒有其他人的情況都極少吧?

這個產婦如此弱小……看起來,也沒有得到家人的重視。

既然如此,早點死去,也是一種解脫,不是麼?

從活著的痛苦中離去……嗯,它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淵上如此思考著,前腳剛邁入傳送門,耳邊就響起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女音:“等等!請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可以死,也可以付出所有的金錢,我隻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柔弱的產婦雙眸氤氳的看著它,裡麵沒有恐懼,隻有期盼。

淵上沉默片刻,回眸看著瀕死者的哀求。

它望著產婦,如實的回道:“你快死了,他也是。”

產婦因為腹部不斷傳來的陣痛,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她的手上已經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冰,眼角似有淚水滑落。

她用著最後的力氣,低聲懇求著:“求求您,救救他……我的人生已經一片爛了,這個孩子的一生才剛剛開始。”

“我的孩子還沒看過這個世界,求求你,給他一個機會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被覆蓋在風雪中,過度的失血吞走她僅存的生命力,寒冬的冰雪覆蓋著她露在外麵的肌膚上。

女人的裙擺像一把傘,緊緊嗬護著裙下剛誕生的孩子。

淵上看著雙手合十,在對他祈求下逝世的產婦,無奈的歎了一聲:“唉。”

它走到產婦身旁,用火元素捏出一枚小小的火球,放她的裙擺上。

做完這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進入傳送陣裡,離開了。

在傳送門徹底消失後,小火球在雪夜中微弱的晃動著,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奇跡的出現。

空間波動消失後,此處再次和原世界連在一起,小火球在暴增的風雪中,搖晃著熄滅了。

一道厚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道路的儘頭,那人邊走邊拉著自己的圍巾,感歎道:“天呐,這種天氣肯定會凍死人吧!不想走大路了,我還是抄小路吧!”

“什麼時候可以退休呢,真是——啊——這是什麼?!”

“嗚——”細小的哭聲傳來。

“天呐,還有個小孩。”

這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下班護士,及時的發現這位死去的婦人,聽到了來自剛誕生的孩童的哭啼。

她手忙腳亂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婦人身上,雙手顫抖的從染血的裙擺下取出了小孩,衝入了醫院中。

而後,小小的嬰兒得以存活。

畫麵放完後,淵上沉默片刻。

這件事在他百年的壽命裡,不值得一提,準確說,它完全不記得。

“所以,我救了他,為什麼現在被折磨的是我?”它不解的問道。

【他母親原本可以順利到達醫院,因為你弄錯了空間定點,將她困在原地,無法脫離。】

淵上:“……”

原來,他是被抓來還債的。

“不是我弄錯的,那個定點是水使徒搞的,你應該找它。”

【可你隻有跟他有羈絆。】

淵上歎氣:“很好,我被訛上了。”

原悉業疑惑的左右看著,不解道:“淵淵,你在跟誰講話啊。”

淵上麵不改色道:“跟空氣。”

原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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