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良道:“謹遵大兄的的吩咐,你們那兒信號煙一放,我們這頭就動手了。”
文照對陸陵解釋道:“我們往日人手不足,為震懾對手,布置疑兵早已是用老了的手段。來代縣之前我看了輿圖,見縣城三麵環山,便命人帶上所需裝備,沒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場。”她又對文良介紹道:“這位便是我的老師,陸公。”
文良、文成飛等人均躬身行禮,“見過陸公。”
“免禮,免禮,此番真是多謝你們了。”陸陵轉頭,欣慰且欣賞地看著文照,“竟不知你還通兵法。”
文照笑了一下,“學生哪裡懂兵法,不過是往日群架打得多了,也悟出一點詭計。”她對文良、文成飛等人說:“既已得手,咱們即刻撤離!”
未免半途被北戎人追上,文照一行人連夜翻山逃跑。有段山路陡峭難行,陸陵隻得下馬徒步,可他終究年邁體弱,夜行山路早已體力不支,氣喘籲籲。文照見了,毫不猶豫背起陸陵便走。等回到原平縣附近,遙遙望見漆黑的城牆時,文照早已渾身濕透,額發成縷,不住地往下滴水。
文照抹了把汗,一麵慶幸多年來自己鍛煉不輟,一麵又感歎此番著實運氣不錯。她抬頭,瞧見東方啟明星正高懸,熠熠生輝,於昏暗夜色中拂起一絲光輝。她便笑道:“老師,你看,天要亮了。”
“是啊,天都快要亮了。”陸陵歎道,他忽然問:“阿照,你可有表字?”
文照搖搖頭,“學生未曾取字。”
陸陵道:“那為師替你來取,便叫,長明,如何?”
文照心中一動,轉頭去看陸陵,見他麵帶微笑、眸光溫和。她忽而明白了老師的意思,心臟難以抑製地砰砰亂跳起來,隻恨現在背著陸陵不能立時跪下磕頭拜師,萬千情緒於胸腔洶湧澎湃,最終彙聚成一句話,“學生覺得,長明,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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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雁門郡後,陸陵先是催促郡守立即出兵解了代縣之困,救下了劉毓一家。然後便正式宣布收原平文氏子弟文照為自己的關門弟子。
文照轉正後,陸陵才終於開始對其進行係統的教育,除各大先賢著作外,文照還需學習兵法、音樂、書法和算數等等。
文照這才知道,大寧朝對優秀臣子的要求並非文臣武將各司其職,而是“出將入相”,能成為頂尖權臣的必定是上馬能戰、下馬能治,全方麵發展的六邊形戰士。如陸陵這般看似文弱的名士,其實年輕時也是縱橫江東的一員猛將。
因而陸陵同文照講起兵法頭頭是道,從兵法的理論學習講到具體如何帶兵,一點一滴都出自他的實戰經驗,例如帶上萬乃至十萬士兵出征,在哪兒取水、在哪兒如廁、在哪兒生火做飯、在哪兒安營紮寨等等,聽得文照一愣一愣的。她原以為自己對兵法有幾分淺薄的認知,跟著陸陵學了幾天後,她就意識到帶著正規兵團上前線作戰,跟自己帶小弟在街頭鬥毆完全是天差地彆。
於是文照迅速收斂了自己身為現代人的那點子自傲,沉下心跟在陸陵屁股後頭汲取專業知識,記了幾大筐筆記,並隔幾日就帶著籮筐回一趟原平縣,給文良、文成飛等小弟們也開設相關專業課程。
如此春去秋來又兩年,等到了第三年時,陸陵覺得文照已經可以試著帶兵出征了。恰好此時北戎再度來襲,陸陵向郡守提議,派文照領兵拒敵。
打北戎反擊戰是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打輸了必然要吃瓜落,打贏了則是理所應當,沒人願意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