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照道:“微臣不知。”
陳皇後放下手,淡聲道:“本宮之所以見你,是因為陛下也想見你,本宮陪伴陛下多年,從未見陛下暗中召見臣子,可見文長明你非同尋常。”
文照幾乎要將頭埋進胸口,眼角餘光卻依然瞥見那抹高高在上的緋色紗衣忽而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階,陳皇後身上的幽幽花香縈繞自己鼻間,她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所以,文長明,你究竟有何不同?”
文照從陳皇後的話語中聽出幾分招攬的意味,前朝後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陳皇後貴為六宮之主,她的哥哥陳近又是朝中大將軍,想要培植屬於自己的黨羽實在是尋常操作,可文照還記得周棠曾經跟自己講過有關於陳皇後的諸多後宮糾葛——陳皇後被妹妹陳貴人分去寵愛,身上又背著王美人的命案,早已遭皇帝厭棄,帝後不合,常年分居,在洛京早就不是秘密。
而且,陳皇後沒有兒子。
皇帝子息不豐,一共就兩個兒子,一個是陳貴人所出皇長子,另一個是已故王美人所出幼子,哪一個都是皇後的死仇。
依文照的眼光來看,陳皇後看似尊貴的地位早已搖搖欲墜,實在不是一個值得下注的對象。
於是她道:“回稟皇後,微臣剛從並州回來,對並州戰事較洛京諸位同僚更為了解,陛下召見,多半是為了此事。”
文照隻提此次召見的緣由,巧妙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陳皇後輕瞥她一眼,並未多言,隻是緩緩抬手,從如烏雲般濃密的鬢發間拔下一支金簪,借由宮女之手,遞到了文照麵前。
文照一驚之下,竟忘了低頭,她猛然抬頭,正對上陳皇後明亮如星的鳳眸。
陳皇後定定地看著文照,道:“收下這支金簪,你遲早有一日會回來找本宮的。”
文照為陳皇後的風華所攝,結巴了半晌不知該如何推拒,就在此時,殿外傳來虞澤焦急的聲音,“奴婢虞澤,求見皇後娘娘!”
先前那女官在殿外嗬斥道:“虞澤,椒房殿豈容你喧嘩吵鬨?你站住!你怎敢擅闖皇後住所……”
文照閃電般地伸手從宮女手中接過那支金簪藏入袖中,下一瞬,虞澤便踏入椒房殿中,他一眼看見文照還全須全尾站著,頓時鬆了口氣,轉向皇後笑道:“奴婢見過皇後娘娘,這位乃是尚書台的北主客曹尚書文照,陛下特命奴婢召見的人,也不知為何一轉眼竟在皇後娘娘這裡,沒有驚著皇後娘娘吧?”
陳皇後淡淡道:“虞澤,你真是越來越會辦事了。”
虞澤笑臉依舊相迎,也不管皇後說的是什麼,自顧自地道:“沒驚著皇後娘娘便好,奴婢此後定然嚴查宮紀,隻是此時陛下還在宣室殿中等著人呢,請恕奴婢同文尚書告退。”說著暗中狠狠一拽文照的衣袖,兩人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椒房殿。
待徹底離開椒房殿所在的宮室,文照長舒了口氣,拍了拍虞澤的肩膀,“幸虧你來得及時啊。”
虞澤嫌棄地抖開文照的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竟著了皇後的道。”
文照反問:“你又為何遲來?害得我被人誆騙。”
虞澤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