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結束,男人又重新拉開了窗簾。
入夜的江城成為此刻布景,明月高懸,繁星滿天。
關永儀正蹲在茶幾旁,一盒盒從箱子裡,端出幾分鐘前海底撈送來的火鍋外賣。
一邊聽呂錦程滔滔不絕說著觀後感,嘴上應和著。
“還以為你會選上次差不多類型的電影。”
“不過.我還蠻喜歡這個故事的。”
“就像電影裡的外公說的那樣,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說到這裡,短發少女從箱子裡掏出鍋,放在茶幾布置好的電磁爐上,指揮男人往裡加熱水。
看著呂錦程和自己配合默契的動作,她下意識在心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台詞,陷入回憶。
她一直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著一類愛情,如同宿命般無從逃避。
不可取代,色授魂予,需以性命相拚。
就像第一次和呂錦程看電影時,他輕輕攬住自己肩膀的感覺。
經曆過的女孩子都知道。
不管是電影裡,還是電影外現實生活中的某一天,這就是每一個少女都體會過的,初戀的感覺。
當你遇到那個人,你才能體會到那種感覺。
日思夜想輾轉反側,為棱角分明的側臉著迷,忘不掉他深邃的雙眼。
或者偷偷聞著某人帶有大地香氣的襯衫,或者是悄悄期待那雙纖長厚實的手,可以把自己的小手環在掌心。
就是那種鴻蒙初生般的火花,那種噬魂徹骨的瘋狂,那種把世界一切染上光輝的愛慕,隻靠思念和期待就能生存的情愫。
是啊,於是就忍不住一直偷瞄他,希望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重複他的名字。
當遇到那個人的時候,才會突然明白一件事。
原來生命可以美好成這個樣子。
兩人此時熱絡準備涮火鍋的氣氛,與往常單獨吃飯時並沒什麼差彆。
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小小意外。
關永儀才發現,這個男人有時也傻乎乎的。
比如讓他移一移鍋,他直接上手。
“嘶”
好在收回的比較及時,隻是兩手指尖被微微燙了一下,直到發紅。
短發少女吃了一驚,提高聲音。
“快捏耳朵!”
“哈?”
關永儀著急解釋。
“小時候媽媽教給我的,手燙到了要捏耳朵,快捏,快捏。”
“這是什麼奇怪理論?”
崇尚科學的呂總完全不理解,加上皮糙肉厚,也沒當回事,跟著笑起來。
“捏誰的耳朵?你的可以嗎?”
關永儀一愣,想了想:“這個媽媽倒沒說,誰的都行吧.”
還未說完,男人走上前一步。
像是擁抱般,雙手輕輕捏住了她的兩個耳垂,熱意從他的指尖蔓延到女孩耳際,又湧上她的心尖。
麵對麵的距離,聽到彼此呼吸。
臉似乎被灼燒,她抬頭看他,對上他的雙眸。
“還疼不疼了?”
短發少女櫻唇顫動,又將他的目光吸引到唇上。
“好多了。”
男人低聲說。
“嗯”
兩個人不再說話,彼此盯著,他的手還捏著她的耳垂,紅紅軟軟,忍不住撚了撚。
“剛如果不是光顧著看你,也不至於被燙這麼一下。”
“怪我咯?”
呂錦程還是盯著她,吹彈可破的麵頰,帶著兩抹緋紅,在他眼前一點點放大。
捏住耳垂的指尖鬆開,他的手掌輕輕捧住女孩的臉。
思念她的唇齒,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如此清晰。
男人在她的眸子裡,輕而
易舉地找到了自己。
喉結滾動。
他吻了上去。
火鍋很熱,但兩人中間的旖旎更甚。
淺嘗輒止的吻結束後,他和她耐著性子,把茶幾上的肉類和蔬菜一掃而光。
補充能量,才能更好的澆灌花朵。
過了一整個假期,冰箱裡原本空空如也,精釀啤酒存貨早就告罄。
可呂錦程辦事一向滴水不漏,外賣小哥上門的同時,順手就已經補充好了一切。
他拍了拍肚子,看著滿桌的殘羹剩菜,還是對關永儀提出了結束的想法。
“吃飽了,我們收拾一下?”
關關卻不這樣想,她正喝到興起,酒意大勝,並沒有因為吃飽就此失了興致。
“可我們杯子裡還有那麼多酒呢~”
“再吃會兒吧~”
喝了酒的短發少女,吐字沒白天那麼清晰,鼻音嚴重,但這反而讓其增添了一份慵懶嬌憨,語氣中帶了點媚態。
聽的男人心尖一酥,任由她去。
他買的啤酒都是低度數的,這點再怎麼喝,倒也喝不醉。
隻是喝多之後,心旌蕩漾,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剛才抱了女朋友兩個多小時,身上的香味還繚繞在鼻尖,久久都未曾散去。
再加上此時處於飽暖狀態,呂錦程自然免不了心猿意馬。
“行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又坐了下來。
不時舉杯,和短發少女輕輕相撞。
關永儀此時麵色酡紅,火鍋溫度高,加上會留下氣味,她早早換了衣服。
身上隻穿了件象牙白睡裙。
酒精催發,她裸露在外的鎖骨手臂,也帶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
精致的五官中朦朦朧朧,眸子裡像是暗藏著無儘煙雨,使得她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前所未見的嫵媚來。
“你不喝就一邊去彆總是盯著人家看。”
男人百無聊賴,忍不住就把手伸到桌下,去探索女孩的一雙赤足。
關關雙頰的酡紅,飛速蔓延。
但這次,她也隻是嘴上說不給看,偏偏還屈起膝蓋,把一雙柔軟素白的玉足,放到了男人掌心。
從解鎖親密接觸開始,她就發現,身邊的男人,好像對她什麼都不穿的雙足有著相當濃厚的興趣。
她心慌過,彆扭過,可隱隱約約更多的,還是竊喜。
因為這種竊喜,她在家從來不穿襪子,總是仔仔細細塗上漂亮又好看的指甲油。
因為這種竊喜,就連讓他給自己洗腳,她都能體會到一種情侶間的曖昧樂趣,會忍不住在他手心裡用腳趾尖撓,嬉鬨撩起一片片水花。
她開玩笑地說,他是個小變態,但每次看戀人盯著自己,其實心裡甜滋滋的,很是高興。
她胸部不大,個子不高,廚藝不算好,還嬌生慣養。
有時候先一步醒來,望著身邊呂錦程的臉,她偶爾會想。
如果他對自己膩煩,不要自己了該怎麼辦。
愛情就是她的全部,而呂錦程就是她愛情的全部。
就算總會口是心非,表麵不在意心裡吃醋生氣,平均每個月來例假都會產生奇奇怪怪的念頭
她依舊無法想象失去呂錦程之後的生活。
所以每當他用近乎迷醉的目光望著自己時,她就有種微妙的安心感。
沒錯,她胸部以後也很難再變大,個子不會再長高,廚藝說不定永遠不能登堂入室,唯一能改掉的可能就是嬌生慣養
但她知道,自己是他的屐上霜。
就是他無意間稱讚過的,援引李白的詩句。
屐上足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