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見了。”沈知還是那麼有禮貌。王芯在旁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和朱明睿提辭職的時候,豬頭既不想付補償金還想讓她遵守競業協議,要不是連自家律師都忍不住提醒他“如果起訴的話我們毫無勝率”,豬頭恐怕還要和她拉扯幾番。總之,王芯一句話都不想和豬頭多說。
沈知不一樣。王芯眼裡的沈知像一顆堅韌的小草,名副其實的“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連周櫟那種軟飯硬吃的男人她也能心平氣和地說“我不恨他”,理由是“要不是寫歌罵他我都不一定能有今天”。
還有唐沁芸那種先下手為強的惡人,沈知居然也沒再有什麼激烈的情緒,除了有點震驚“她居然可以這麼不要臉”之外就是“不過她當年真的給了我很多錢啦”。
太苦了,也是太能吃苦。王芯看向楚許然的眼神都變得無比誠懇希望你能讓知知彆再吃苦了。
沈知還深陷在抄襲風波裡。雖然《mk》節目組在楚許然的授意下發出了“沒有任何更換節目嘉賓的計劃”,但沈知沒有正麵回應始終是不夠的。朱明睿才不管真相如何,能趕緊賣出去就是好事。因此最終談成的違約金價格是二十萬。
還是肉疼。雖然不是自己的錢。沈知還是忍不住失落。她想砍到十萬來著。
楚許然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因為想要儘快解決合約問題,才能擁有一個正式的身份幫沈知脫離目前的輿論困境,他等著這邊簽完解約協議然後立刻和他簽合同呢。沒想到在盛夏時光樓下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出來,他隻好主動進去了。
好巧不巧,他推門進去時正趕上朱明睿發瘋“楚許然這麼著急要你,是因為已經嘗過你的滋味了嗎?你不是很清——”
豬頭的“高”字沒說完,沈知的“滾”字也沒來得及出口。
因為有人的拳頭更快。快得沈知都沒看清他是怎麼一拳從會議室門口飛到中間的。
“廢料太多堵住腦子了吧?我幫你清理一下。”楚許然麵無表情地矗在朱明睿麵前,“是不是感覺頭暈目眩的?馬桶衝水也這樣,左邊也來一下會衝得快點。”
“楚許——”楚許然出拳相當快。要不是沈知的嘴更快,生生把這一拳喊住了,豬頭總今天會變成熊貓總。
“乾嘛?”楚許然的拳頭停在朱明睿的眼前,臉色比她還差。總不能是給這個豬頭求情吧?
言簡意賅,“你,洗手去。”
楚許然不想放過他,也有千萬種不放過他的手段;他理解沈知息事寧人的想法,也知道她就是那樣一個擅長忍耐的人。但在動手的那一瞬間他就決定了,沈知想怎麼辦是沈知的事,他要怎麼辦是他的事。是醫院也好、是法院也罷,玩不過豬頭他還配當一個紈絝子弟嗎?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沈知阻攔他的借口居然如此簡潔明了,簡單到讓他根本沒法堅持。明明心裡知道,她就是不想他惹事而已;可是楚許然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了?被爹媽一巴掌拍進飯碗裡的時候都在堅持“我不考就是不考”,此時此刻竟然停下了。
他好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乖乖地放下拳頭。
“朱明睿,其實你不該問我這個問題。”沈知本來不想罵人的,看楚許然的樣子像是不出口惡氣都睡不好覺了,於是她緩緩地開口,“如果我說是,你會急,因為楚許然才回國不到三個月我就爬上了他的床,但你騷擾我三年都沒成功;如果我說不是,你更破防了,難道我是真火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和楚許然真的是那種關係,你不會以為你這句話就能挑撥離間吧?”
楚許然第一次見沈知露出這種風情萬種的笑來,又燦爛、又妖嬈。
“下次狗急跳牆,也先選對方向再跳。”
王芯的掌聲回蕩在朱明睿的耳邊久久不絕,比打在他臉上的耳光還響。
沈知說完,拉著王芯就走。
楚許然沉默地跟在後麵,聽見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了一路。一直到三人都到了車麵前等楚許然開門,他才抬起頭看向沈知,幽幽地問“你剛才為什麼對他笑?”
還笑得那麼……
“啊?”沈知愣了一下,怎麼也看不出這張呆滯的臉是剛剛那個笑眼勾人的美人,倒像是在魚缸的假山裡迷路的小金魚一樣笨拙可愛,“就……感覺笑一下很酷?”
“以後彆對那種人笑。”楚許然被這個理由打敗了,他咬牙切齒地補充,“也彆隨便對人笑。”
他都恨不得讓人斷幾根骨頭、哪隻手騷擾過沈知就把哪隻手砍掉!她還傻乎乎地對人笑!
他的話說得實在太像言情小說男主角經典台詞,沈知看見重度霸總文學受害者王芯那一瞬間眼睛都亮了,就差直呼“我靠啊他好愛你”。
她摸了摸鼻子尷尬地說“楚總,再不走快到晚高峰了。”
哼哼。楚許然按了車鑰匙,撅著嘴繞去了駕駛室。他被氣到了,不想當司機!
一會兒“楚許然”,一會兒又“楚總”,怎麼這麼會撒嬌?
上車時芯姐很自覺地去了後座,沈知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立難安。
她知道楚許然很不爽,公子哥嘛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什麼時候受過委屈?但看他剛才的樣子像是練過,她真怕兩拳下去豬頭眼睛瞎了,到時候又是110又是120的,不是平添事端麼?反正朱明睿那種人,也就是柿子挑軟的捏,破防了嘴上酸幾句罷了。她不想計較。
楚許然顯然不這麼想。
“你剛剛為什麼那麼說?”
“你是練過嗎?”
車廂裡同時響起兩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