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她氣得夠嗆,特彆想給她點厲害的瞧瞧,但這事確實是章家對不起陸家,要是陸懷雪身後沒有陸家撐腰而是個任茵那樣獨身一人的女人,她早就給她上上規矩了。
陸懷雪一直在章家待到入秋,天也不像夏季時那麼炎熱,怎麼帶孩子的技巧也學得差不多了。
她學習能力確實很出色,上輩子她為了更好的照顧肖承,做飯水平直接從不錯升級到了五星級飯店大廚水平,偶爾還會織織毛衣,完全照著最高水準來的。
當然,在這種封閉的環境下她不好太違背人設,除了溫柔的刺一下章家老夫人之外,其他的時候她都儘量表現得柔弱溫婉。
(係統:這他媽一定是你的錯覺。)
正好來的時候是章文卓跑了的那天,所以有些變化也不會特彆引人注意,畢竟在這個年代很多人眼裡,章文卓這樣的行為是拋棄妻子,而作為妻子也特彆不光彩。
這段時間裡偶爾帶孩子出去逛街,都是被安排坐在馬車裡,身邊帶著兩個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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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春月門前穿著旗袍的女子招攬客戶,旁邊領著是服裝店,百貨超市,街角處還有洋人開的麵包店,路中央來往的黃包車、行人絡絡不絕。
“賣報賣報,東海最新戰報……大帥是否會領兵前往前線……賣報賣報,最新戰報……”
報童聲音清脆,在街上到處的竄著,不停呼喊。
馬車在附近停下,陸懷雪放下懷裡的孩子,想出去買幾個麵包。
買麵包時,附近幾個下馬采購的商人,就著報紙上的內容議論紛紛。
“東海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啊,唉,真是讓人犯愁……東海離著關北城可就那麼幾公裡,要是東海被日國人占了,打到關北城還早嗎……”
“東海三省是蕭大帥的地盤,咱們這裡是賀大帥主事,不出一層血,咱們大帥能派兵去幫?”
“誰知道呢,什麼時候打過來了,苦的也是咱們老百姓,那些軍閥可還不是該乾嘛就乾嘛……唉”
陸懷雪也買了份報紙,打算回去看看,芷蘭看著了,說道:“少奶奶,這些報紙也沒什麼好看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件事……”
隻要打不到關北城,外麵的戰事跟他們也沒什麼關係,看不看都一樣。
這段時間她沒少讓芷蘭給她帶份報紙,芷蘭大部分時候都照做,但覺得很沒必要。
陸懷雪懶得跟她說什麼。
芷蘭還想說什麼,有輛黑色小轎車開過來,她立刻閉了嘴,轉身讓馬夫趕緊讓路。
關北城的人都能認出來,這種黑色轎車大部分都是大帥府的開進開出的。
陸懷雪盯了一眼,這時候的車不是單麵玻璃,能看見裡麵的人,副駕駛上是個穿著褐色軍裝的年輕人,戴著軍帽,麵容冷肅。
“大帥府的人可真威風,也不知道剛剛過去的是哪位少帥。”
芷蘭看著那車遠去,忍不住說道,她剛剛指揮著馬車靠邊,沒注意到裡麵坐著的是誰。
哪個都不是。
剛剛那個人並不是大帥府的幾個少帥之一,而是個陌生人的車,至少在原身的記憶裡麵,她是坐在馬車裡,偶爾遇見過幾個少帥的,有些時候會認出是陸家的車,還會打個招呼,隻是按照家規,原身不能下車露麵就是了。
這個時候規矩最多的不是政府,也不是老百姓,而是各大宗族,不僅規矩多,而且經常濫用私刑。
聞名後世的詞語浸豬籠,其實根本就不是律法上的一種刑法,而是古老宗族裡使用的一種私刑,老百姓都是鄰裡鄰居的,還真沒用過這種恐怖的刑罰。
陸懷雪回了馬車上。
她打算這天走來著,對於一般人來說,在一個陌生國家混下去可能很難,但對她來說,再惡劣的環境下,簡單的生存都是件容易的事,隻是一直顧慮孩子。
到現在孩子也差不多可以提前斷奶了,她才決定要走。
她沒像是章文卓那樣帶著家裡的一大筆錢走,而是隻帶了一些原身嫁妝裡麵的首飾,典當了也能維持幾年生活費用。
她刻意拖延了逛街的時間,到了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臨近傍晚。
快到章家時,有條街是章家出錢修的,通常無人走過,隻有附近的商家巨鱷的馬車外通行,她看到四中沒人叫停了車。
外麵車夫一停,芷蘭就坐她旁邊,剛想問她想做什麼,就被乾淨利落的敲暈了。
“你可真煩人,小家夥。”
陸懷雪把她抱到軟榻上,一把撈起旁邊的睡得正香的孩子,掀起開車簾兒跳下了馬車。
馬夫和兩個護衛都有點兒驚訝,但反應並不過過度。
護衛一直跟在馬車後麵,見她下來,還想上前問問怎麼了,陸懷雪直接叩擊他們後腦勺,放倒了兩個人。
解決兩個毫無防備的人是輕而易舉的,一旁還沒下馬的馬夫都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傻了,陸懷雪迅速上前,敲暈最後一個人,略鬆了口氣。
她抱著孩子一走,沒想到後腳不過幾分鐘,就有輛黑色軍用車停在了那裡,隨即發現了昏了一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