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陸懷雪去了趟堂口,跟堂口兄弟交托付梅的去處。
付梅的家就在東州,她不會離開這裡。
以前在東州內搬家幾次, 她都跟著, 但這次陸懷雪去蘇城她就不能跟著去了, 現在通信不發達,她怕兒子回家找不到她。
陸懷雪把她托付給這邊的人脈, 讓她有個照拂。
處理完東州這邊的事,半夜回到家,家裡人都睡了,客廳留著燈。
坐了一會,她去洗水果。又進了廚房, 一打開櫥櫃門, 陣陣的雞湯味。
廚房還留著飯,雞湯、大蝦、炒豆角和米飯……飯菜都沒動過多少。
陸懷雪去熱了飯菜, 邊吃邊頭疼,不知道今天協議上的退讓能不能挽回點印象。
早知道她乾什麼威脅彆人,忍一時風平浪靜, 退一步海闊天空,至理名言說的還是有道理的。
她不知道蕭習聽不止對她改觀一點,還以為她腦袋被門夾了。
冒大風險才爭取的合同,忽然打翻一大半,還說什麼他看誰不順眼就找她?
原先他覺得她是號過於危險的角色,看了改了的協議後,他都開始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了,不然怎麼一次次錯看她?
……
14號,蕭習聽安排好了東州的事務, 準備啟程坐車回蘇城。
他帶過來的手下早就想回去了,當天就把回程的火車給安排妥當了。
陳爺手下的人,都是要駐守在東州的,蕭習聽那裡不興讓當地送彆那一套,讓他們該怎麼做事就怎麼做,全都在職位上不慌不忙的做著事。
陳爺聽說陸懷雪打算直接去蘇城後,倒是特地去她家裡一趟,他還以為陸懷雪答應歸順跟著蕭習聽辦事,跟她感慨許多。
陸懷雪雖然在他的勢力下掛名,但說到底也不算是他的手下,互惠互利的關係更符合。
好歹幾年的交情,陳爺倒有些操心了:“以後到了大帥那邊,彆在跟我這一樣口無遮攔,有什麼不合適的話憋在心裡,彆說出去。我知道你聰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是沒那個敬畏的心。跟了大帥,以後可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陸懷雪心說她倒是想跟他,這不是馬失前蹄嘛。
“你彆不當回事,蕭大帥這個人,彆看他待人禮數周全,可這類人才是最可怕的。”
陳爺看了眼書房門口外,很確定沒有人,才壓低聲音說:“他對上個蕭大帥和蕭少帥不也是禮數周全的很嗎?最後呢?禮貌的殺父弑兄?連父兄都眼也不眨的除掉,跟著他的下屬他能有多看重?你就小心一些,彆上頭犯錯,免得被他抓到把柄。”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殺父弑兄上位的掌權者自古以來就不少見,名聲又不能當飯吃,也許是他父兄先動的手呢!再說我們也不知道內情,不宜背後說這些。”
陸懷雪非常雙標,前段時間她還覺得蕭習聽這種反麵角色心狠手辣,不易深交,扯上關係,離遠點比較好,
現在她覺得,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陳爺:“……短短幾天,他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陸懷雪給他添了杯茶,發自內心的感慨道:“是他太優秀了,我覺得跟著這樣的領導,一定很有前途。”
陳爺:“……”
雖然這話是真的,不算她在睜眼說瞎話,但是聽著怎麼就這麼怪呢?
認識陸懷雪幾年了,他對這個小子了解的很,那是能在家裡閒著就不出門的懶貨,換彆人有她這個實力,早就是他幫派裡的二把手了,她就沒動過這個念頭。他能去爭什麼前途?
不過既然這樣,他也不用再勸什麼了。原本就不怕她為了躲懶誓死不屈不願意跟著蕭習聽,她忽然上進了也算是件好事,畢竟是從他手下出去的,蕭習聽看重陸懷雪,也等於看重他了。
陸懷雪送走陳爺後,轉頭找了張陝。張陝負責安排回蘇城路線,陸懷雪請張陝給她在車上留了兩個位置。
本來是相當於半個同僚,陸懷雪搞了那一出,張陝覺得他們以後可能真是同僚了,對比二話沒說給加了位置,這種小事對他來說就是一句話吩咐的事罷了。
陸懷雪跟著蕭習聽這邊一起去蘇城,一邊是想再見見他,一邊是這麼過去方便一些。現在東州被整頓的有些亂,等消停下來,也不知道是幾個月後的事,訂票坐火車去的話,估計得兩個月之後了,她可不想等那麼久。
陸韞推著自己的行李,小臉上表情有點不安。
以前搬家,搬來搬去都是在東州內,他還沒出過遠門。
他自己用小車推著的行李很少。
經常搬家習慣了,陸韞在陸懷雪的影響下,很少存很難搬運的大物件。他零花錢基本都用來買吃的,要麼就攢下來,需要帶走的都是一些心愛的玩具,不沉,不能帶走的就留下,他也不會太心疼。
他還有一堆彩色積木在陸懷雪那裡放著,都是陸懷雪給他做的,特彆精致。
“媽,到了蘇城我們住哪裡?旅店嗎?”陸韞壓低聲音,小聲問。
陸懷雪拍拍他腦袋,說:“不住旅店。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地方肯定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