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往裡走的時候, 陸懷雪敏銳的嗅覺,讓她不得不發現那股屬於死人的腥臭味。
她頓時回憶起,張陝看她有點奇怪的眼神包含的是什麼了。
蕭習聽啊。
真是……陸懷雪捂著眼睛笑了起來。
這幾年她都不怎麼笑了, 遇到蕭習聽後還真是笑了很多次。
不管是被氣的冷笑, 還是被逗笑的。
麵對這個不知道埋了多少屍體的後院, 陸懷雪乾脆利落去雇人,讓人把屍體都挖出來燒了。
這麼多屍體堆積在後院, 誰知道能滋生什麼細菌。
怪不得大帥府的後院,她走過來,一個下人也沒看見過,就差貼上封條寫個禁止入內了。
晚上,蕭習聽處理完部分公務, 正好到了飯點, 打算從書房出來吃晚餐。
他往餐廳走,路上見到了不少下人和大兵都往後院走, 疑惑的挑了挑眉。
他讓人去叫管家過來。
很快,管家過來了,蕭習聽問他後院在搞什麼。
管家喘了幾口氣兒, 說:“陸先生說後院太亂了,她有點害怕,所以讓人清理下後院的屍體……”
蕭習聽聲音冰冷的打斷他的話:“我是說,為什麼都是府裡的下人在幫忙?為什麼還有士兵?”
管家再度如實說來:“府裡總不好讓外人進,要是隨便一個人都能進大帥府,不然那成什麼了,所以陸先生找的都是府裡願意清理的下人,順便還去您的獨立團請了一個班過來幫忙。”
蕭習聽手下除了幾個師長外,還有他手裡特有的102師和獨立團, 獨立團目前就駐紮在蘇城。
蕭習聽忍住惱怒,忍了一會兒,才能繼續心平氣和的問:“她怎麼過去找人的?”
獨立團駐紮的地方離大帥府可不近,她怎麼一下午就把人找過來了。
管家麵目慈祥:“開您的車過去的啊。”
蕭習聽:“……”
蕭習聽黑著臉去了後院,這地方,他已經幾年沒再踏入。一進後院,看到周圍熟悉的景色,竟然還有點恍惚。
陸懷雪從前院拿了把搖椅,坐在院子裡,喝茶、嗑瓜子。
兩個大兵和乾粗活的下人在翻挖花園,玫瑰叢裡總共就挖出來了□□具屍體,除了一具是男人屍體之外,其他的都是女人的。
有兩具屍體,骨齡特彆小,有具應該是十三四歲的女孩的,另外一具目測七八歲?還是八九歲?都有可能。
陸懷雪看見了蕭習聽,趕緊起來,說:“大帥,你來了,快坐。”
她抓了把瓜子,塞進蕭習聽手裡,又讓人去多拿一個茶杯。
蕭習的聽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屍體上。
太多了,他記得這個地方,他讓人埋進去的隻有三具。
應該是曾經大帥府的一些醃臢事。
“大帥?”
蕭習聽回神:“怎麼?”
“看什麼呢?”陸懷雪說。
蕭習聽說:“你真夠不客氣。”
頓了頓,他又問:“你怎麼開我的車的?鑰匙除了副官那裡,隻有我這裡有。”
副官在處理其他事情,今天並沒有來大帥府。
陸懷雪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聲笑著:“可這種鎖,對我來說,跟沒有一樣啊。”
她嗓音很有磁性,說話音色很低,像指尖劃過砂紙。
隻要她不刻意讓聲音粗狂沙啞時,那個聲音非常好聽,磁性低沉,像動聽低緩的大提琴。
他耳朵有點癢,躲了一下。
陸懷雪沒由來的笑了。
蕭習聽聽到笑聲,麵無表情摸了下耳朵,冷冷說道:“你沒經我同意就翻院子。”
“你說了讓我住。”陸懷雪說。
蕭習聽冷笑:“但沒讓你動。”
陸懷雪捏了下他耳尖,“反正以後都是我的地盤,提前動下土怎麼了?”
蕭習聽一把抓住她的手,回頭冷冷凝視著她,“你想篡位?”
他盯著她看,眼睛黑漆漆的,像靜謐的夜空。嘴唇緊抿著,抓她的手非常用力,似乎極力忍耐著惱怒。
陸懷雪都能感覺到手腕有點疼了,她任由他抓著,低下頭,說:“你就沒想過彆的嗎?”
蕭習聽冷淡的看著她,手下力道卻鬆了兩分。
“那份改過的合同,還有我給你的承諾,你就不能多想一點?大帥?”
陸懷雪低聲笑道:“我在哄你啊。”
蕭習聽另一隻手裡的瓜子全撒在地上,他觸電般鬆開她的手腕,眉頭微挑著,似乎很是驚訝:“你說什麼?”
“我在哄你開心。”陸懷雪重複一遍。
蕭習聽眉一皺,隨即冷酷的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他轉過頭的動作,露出脖頸連著鎖骨,青色脈絡,線條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