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鶴一話音落下,穆向遠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跟著濕潤了。他沒說話,空著的手按住安鶴一的背。
“我知道情況會很糟糕,卻沒想到有這麼多我根本想不到也解決不了的事。”安鶴一同樣摟緊了穆向遠,聲音嗚咽。
上一次見到安鶴一這麼無助和脆弱是什麼時候,穆向遠已經想不起來了。
在穆向遠的印象裡,安鶴一總是平靜和果斷的。不止是職業要求,其實也是他的性格。
“你做得很好了,寶貝。”穆向遠鬆開手,珍視地吻了吻安鶴一的眼睛,“你不是神,你是個人。”
安鶴一點點頭,還是哭腔:“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難過。”
“難過說明你和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會因為彆人的痛而痛。越是這樣,要承受得越多。”穆向遠捧著安鶴一的臉,指腹抹著他的眼淚,“安安,我在,還有我。”
“我知道,我知道。”安鶴一聽著穆向遠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掉。
他也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哭是什麼時候了,有時候和穆向遠看電影,身邊人都稀裡嘩啦往他身上拱了,他還在就著劇情吃西瓜。
但現在,在穆向遠懷裡,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出了這道門,安鶴一還是那個厲害的神外大夫。在穆向遠這兒,他可以肆無忌憚表達脆弱。
兩人都沒什麼胃口,泡了一盒泡麵,一人一口地吃,還剩了一小半。
“我送你去機場。”安鶴一腫著眼睛看穆向遠。
穆向遠立刻搖頭:“這兒的路,沒什麼問題的時候都不好走,何況現在。”
“等你去了再拐回來,天都黑了。我得多揪心,飛機都要開不好了。”
安鶴一握著穆向遠的手,格外好說話地點了點頭。
來接穆向遠的車快到了,他站起來穿上羽絨服。緊趕慢趕,他和安鶴一也不過待了兩個小時。
“你再睡會兒,倆眼腫的,跟小燈泡似的。”穆向遠撓了下安鶴一的臉蛋。
安鶴一抓住他的手指,按著他的手背,臉頰埋在手心裡。
熟悉的觸感讓安鶴一無比眷戀,他甚至上下蹭了蹭。他一蹭,穆向遠不敢動了,直愣愣地看著人。
“等我回去的時候,你能不能來接我?”安鶴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看著穆向遠。
好家夥,穆向遠多久沒聽過安鶴一對他提要求了。他怔愣了下,又連忙答應:“好啊,當然可以。”
安鶴一這下舒心地笑了笑,按著穆向遠的肩膀,仰起頭湊了過去。
呼吸交融的一瞬,溫熱的觸感讓兩個人俱是一顫。
外麵是風聲呼嘯,不能久聚的愛侶擁在一起珍惜著片刻的溫存。這樣直接的親密,是他們能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