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羅仇烏懷疑我了。”
一進門,她就開門見山說到。
我皺眉:“你做什麼了?”
“我沒做什麼,”她轉頭看著我,眼中帶著厭煩和盛氣,“我已經犧牲了我的兩個女兒,我沒必要再反悔了。我和你們是一樣的,總之,要在這裡活下去,我們就要將這些事的痕跡嚴實蓋住。”
我一時摸不準她的話有幾分真假,明珠明月一傷一死,若是被渠羅仇烏得知真相她不死也要被遺棄,她確有和我們同舟共濟的理由;但我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因為兩個女兒的遭遇下了破釜沉舟、倒戈相向的心。
老羊顯然和我想的是一樣的,他擦乾淨滿是麵粉的手,將準備好的食盒遞給林柳:“渠羅仇烏是否真的起疑,我們自會探查一番,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我們絕然是要保住你的。隻是若是日後有所行動,你必須當機立斷、好好配合。現在,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我們不傳信,你就莫要來了。”
林柳生氣地咽了下口水,憤然起身。
林柳前腳剛走,老羊後腳就立刻安排了人去找潛伏在後帳的人打探消息。
老羊站在鍋爐邊,朝灶肚裡添火,緩緩說:“林柳和渠羅仇烏的兩個女兒我見過,都是很知書達理的孩子,熱愛中原文化,這麼死了確實是可惜。不過,這就是戰爭,總要有人做這惡人。”
老羊斜眼望著我,再次確認我的衷心:“我們必須做這個惡人。我們生來命賤,能換來大恒安樂,受人唾沫何妨,死又何妨。”
我們對視而笑,學著西洲人大笑的豪爽敞亮。
三日後,後帳傳回消息,渠羅仇烏最近對新來的部族公主格外青睞,也是這位公主給了渠羅仇烏暗示。公主有幾分膽識,深諳禦夫之道,故而讓渠羅仇烏由一開始簡單的欣賞慢慢轉變成了信任。
渠羅仇烏確實正在找林柳背叛綢羅的證據,低調進行也算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一點情分。
“林柳當初從街邊買回去的那個小侍女今年也十四歲了吧。”
“是啊,是個情竇初開的年紀。”
我和老羊喝酒,看著沙漠裡皎潔的月光,想念起大恒的月光來。
“你看,順著我們麵前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回到大恒。”
我說,老羊,求你一件事,讓幫你收屍的人幫我收下屍,如果帶不了兩個人回去的話,就帶上我身上的任何一件東西,到了大恒境內,隨便埋在哪裡,讓我看著大恒和故土的月光就好。
老羊沉默:“如果我再年輕些,應該我先赴死的。”
我笑笑搖頭,擺擺手:“哪裡要在意這些,我們總會再相見的。再說了,”月光越發明亮皎潔,似故鄉月般有了溫度,“就算你比我年輕,隻要你掌握比我多的信息,你就必須活下去。”
我笑容滿麵地將熱酒灌入喉:“我保的又不是你。”
第二日傍晚,天剛剛黑得徹底,我就潛入了後帳,神不知鬼不覺地聯係到林柳從大恒帶來的侍女,由侍女告知她前往王帳。果然,她很快就出了後帳。
我藏在隱秘處,看著這與中原全然不同的掌權者所處宮殿,待上一炷香的時間。我幻想起月光下連綿的精白雪山,奇石滿山,沒有雪的時候是黑色的冷寂莊肅,月光在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