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
我退下了往回走的腳步,聽著她的聲音在我背後朗朗響起:“皇叔會想見我的。”
鼻頭一酸,眼淚已經來到了眼眶邊。其實他們回來後,所有人看見我都在說父王,我已經麻木了,可她太知道如何戳中我的悲傷了。
我閉上眼,將淚水收回,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地吐出,往右邊邁了一步。
她踏階而上,落在我身邊的最後一步輕輕地,可又重重地砸到我的心上。我這才知道,原來我是在期待她回來,可她實在來得太晚。
父王的牌位前冷燭寒食仍在,這是母妃一直不願意放父王離開的證據。
長桑婈直接跪在地上,左手壓著右手,雙手都是新疤舊痕,手藏在袖子裡,貼緊額頭,一磕;又起,背部挺得直直的,又朝地麵磕去;又起,又磕。此為祭拜父親的禮節。
我眨了眨眼睛,眼前視線已模糊。
“皇叔,長桑婈愧對您的愛護教導。現今叛逆作亂者已被拿下,不日我和阿笙會親自行刑,為您報仇。”
“無喪葬,不超度,亦令後代不予專祭。”
一陣風吹過,燭火熄滅,侍女們急忙去關被吹開的窗戶,侍奉牌前的奴仆立刻取出火折子重新點燃燭火。
我的淚水已消失無影,上前一步:“你不是為了父王一人,是為了所有死在長桑娥暴虐下的忠臣良將們。算一算,在帝都裡的已經死了十之八九。舊人再也不在。”
我看進她的眼睛深處:“當年逃出去的地位稍微高點的就隻有一兩個,可即便是他們,也是舍棄了家人才能逃出去;如今留下來的都是些昔日的小臣小將,而且很多雖仍居帝都但已經遠離朝廷。如今那些能有些大影響力的除了令狐家當年因為是皇商長桑娥沒有找到能夠替代的留了下來,就隻剩下季家了。”
我們慢慢走出祠堂,走向往年一起玩耍的庭院:“季家雖然幫著長桑娥和長桑旌抵抗你們,但你我都知道能讓你們接連攻破數城不是季家的實力,怎麼說季將軍當年都是定遠將軍的十大副將之一。故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你對季家都應當禮待。”
我們共同坐在石桌前,她點點頭:“我明白。”
“話說季家那位大小姐,你也應當找機會謝她一謝,她如今在帝都的口碑不比你們差,”我想起當日季益華受的欺辱鬨得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