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珍珍和徐富貴的寢室。
劉珍珍坐在凳子上,看著手上的信紙。
信紙上麵蓋著烏龜圖騰的印章,她眼神複雜,最後歎氣一聲,將信紙遞給一旁的徐富貴。
“南嶺那邊來信了,當年答應他們要完成兩件事情,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終於提起承諾的第二件事情。”
徐富貴接過信紙,掃看一眼,信上的內容是要求徐巧去賢文書院待滿六個月,期滿即可擇機離開。
坐馬車從庫滿城去到賢文書院,即便途中隻是短暫讓馬兒休息片刻,也要花上七天七夜,徐巧從未去過這麼遠的地方。
他感到擔心,那賢文書院是個男院,徐巧一個女孩子進去裡麵待六個月,對她而已,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真是想不明
白,南嶺那邊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
徐富貴無奈地說道:“既然當年已經答應了,現在就隻能按他們的要求去做了。”
兩人對視一眼後,皆歎息一聲。
燭滅天明。
第二天,鵲兒如往常一般伺候徐巧洗漱,言行舉止間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徐巧察覺到了,但心中不甚在意,臉上不露喜悲,這令鵲兒更加惶恐不安。
鵲兒伺候徐巧用膳時,屢屢出錯,夾菜,菜掉桌上,端湯,手被燙到,繼而失手把碗摔爛在地。
好不容易撐到徐巧用完膳,她給徐巧遞毛巾的時候,又打翻了水,整個人不在狀態。
“鵲兒,你今天休息一下吧。”徐巧看著麵前的一片狼藉,還有跪在地上縮作一團求饒的鵲兒,吩咐道。
鵲兒身子突然一僵,跪在地上不動了。
徐巧側目:“鵲兒?”
鵲兒沒有回應,膽子大的婆子上前查看情況,她拍了拍鵲兒的肩膀:“鵲兒,你是哪裡不舒服?”
鵲兒沒有說話,團著身子跪在地上,婆子加重力道推了推鵲兒的肩膀,鵲兒軟軟地向一側倒下。
婆子發現鵲兒眼睛已經閉起來了,立刻向徐巧彙報:“鵲兒暈過去了!”
“去請大夫,”徐巧語氣平淡吩咐道,“再叫幾個人過來,把鵲兒抬回她的房間。”
婆子應聲,領著三個健壯的嬸子進來,把鵲兒抬走了。
一個丫鬟重新端來水和毛巾,徐巧慢條斯理地淨手、擦手,她將毛巾隨意放在桌上,起身離開膳廳,剛剛那些事情,一點都沒令她情緒的波動。
劉珍珍昨夜把徐巧說的事情告訴了徐富貴,兩人今早用完早膳,就坐在桌前喝茶閒聊,等待徐巧。
劉珍珍的貼身嬤嬤走近劉珍珍身側,附耳低語幾句徐巧的情況。
劉珍珍聽後,心中了然,微微點頭,貼身嬤嬤又退至一旁低頭候著。
“寶兒過來了,我們去書房聊吧。”劉珍珍對徐富貴說。
徐富貴嗯了一聲,兩人一同起身,走向書房。
路過院子的魚池,正好看見徐巧在往下麵撒著魚食,神情淡漠。
池魚圍作一團,爭相奪食,水花四濺,泛起陣陣漣漪。
“寶兒!”劉珍珍喊道。
徐巧循聲望去,微笑:“娘,老爹。”
徐富貴頷首,劉珍珍快步走近,眼睛掃過奪食的魚群:“寶兒,心情不好?”
徐巧微微搖頭,她接過丫鬟遞來的毛巾,慢慢擦拭雙手:“走吧,我們去書房。”
她將毛巾搭在托盤上,挽著劉珍珍的手臂走在前麵,徐富貴落在身後,無奈地搖搖頭,又被媳婦忽略了。
三人走進書房,圍著圓桌依次落座,小廝端上茶水和糕點,一一放在桌上,隨後關門離開。
“鵲兒那丫頭真是嚇慘了。”劉珍珍說道,貼身嬤嬤剛剛在膳廳,跟自己提了幾句徐巧用膳時發生的事情。
“她膽子本就不大,我留她在身邊,就是看上她腦子一根筋,足夠忠心,”徐巧抿一口茶水,“既然她現在有了花花腸子,那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徐巧知道鵲兒與秀才的事情,她不好明著點破,隻能暗中提點鵲兒。
可惜鵲兒一根筋,一門心思全都掛在秀才身上,既然如此,徐巧也就隨鵲兒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