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玫瑰新鮮極了,枝蔓綠瑩瑩的,花瓣上掛著水珠。程秀成看著就展開了眉頭,元瀅瀅見他心情好也跟著笑道:“是約翰送我的,我借花獻佛,轉送給程先生。”
程秀成的臉驀然變得黑沉,變化之快讓元瀅瀅反應不過來是哪句話惹怒了他。程秀成語氣生硬:“約翰花心輕浮,你不適合和他親近。”
話說出口,程秀成感覺自己好像在背地裡說彆人的壞話,他從來沒有這樣搬弄是非過,一時間覺得很不自在。
元瀅瀅輕聲道:“我覺得他還挺有品味的……”
程秀成當即顧不上糾結自己為什麼會說人壞話,聲音發冷:“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不要隻看他長得英俊嘴巴甜,就相信他是個好人。”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比元瀅瀅初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要生硬。元瀅瀅端起玻璃瓶,心裡也帶了火氣:“總比程先生嘴巴壞更像好人。”
說完,元瀅瀅就轉身離開,程秀成接連喊了她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
元瀅瀅和程秀成陷入了冷戰,酒店的人都能感受到。例如元瀅瀅正笑著,看到了程秀成就抿緊唇,轉身走了。程秀成的臉色同樣不好,隻是他沒有停止為元瀅瀅“善後”,倒是讓酒店的人搞不清楚,兩人究竟徹底決裂沒有。
約翰剛一靠近,程秀成就皺著眉想要離開,他聞不慣約翰身上的酒氣和香水味。約翰伸出手臂擋在程秀成麵前:“你怎麼惹到安吉爾,她不僅不理你,連我都不理了。”
程秀成肅著臉,要約翰離元瀅瀅遠點。在他看來,約翰是個當之無愧的花花公子,可元瀅瀅思想傳統,受不了約翰的有意玩弄,再殘忍拋棄。
得到程秀成的警告,約翰直呼冤枉,他舉起雙手,承認對元瀅瀅動過心思,隻是元瀅瀅拒絕過他太多次,約翰備受打擊,再不敢同元瀅瀅談情說愛。不過,約翰實在喜歡元瀅瀅,將她當作心中的安吉爾,雖然追求不成,但能夠親近一番,得幾個笑臉也是好的。
“我知道安吉爾愛寫詩,苦看了幾夜詩集,放棄了出門約會的機會,才在安吉爾麵前說上話,得了她的笑臉。可程先生,你幾句話就讓安吉爾冷落了我,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程秀成無心理會約翰的滿腹牢騷,他心中想的是自己冤枉了元瀅瀅,她不是因為約翰的花言巧語被騙,而是因為有人欣賞她的詩
()而雀躍。
程秀成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便買了一束紅玫瑰去向元瀅瀅賠罪。元瀅瀅轉身要走,程秀成語氣誠懇地道歉:“是我的錯,不該武斷地做出判斷,以為你是看約翰的相貌就……你說的對,和約翰相比,我這個嘴巴壞的人,明顯更像壞人。”
元瀅瀅冷了他一會兒,見他是真心認錯,才勉為其難地原諒了他。
這之後,程秀成常常輔導元瀅瀅寫詩,他的措辭嚴厲,常引得元瀅瀅生氣,同他冷戰。程秀成便去請教約翰,從他那裡學來了誇獎人的本領。在下一次和元瀅瀅相處時,程秀成就生疏地用上了約翰教的技巧,果然元瀅瀅的臉色好了許多。
程秀成引導元瀅瀅把寫的詩作投稿至各類雜誌,中式詩歌蘊藏的委婉含蓄和西方詩歌的熱情直白截然不同,元瀅瀅的詩作被一家雜誌選中刊登。元瀅瀅收到來信,精致的眉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她指著方塊大小的詩作,和程秀成炫耀著:“瞧,這是我寫的。”
程秀成早已經讀過,但此時又認真讀了一遍,這才誇她:“寫的很好很好。”
這樣大的喜事,程秀成要為元瀅瀅慶祝,用的是西洋人祝賀的方式——訂一個三層高的蛋糕,備上一桌精細的飯菜,和兩瓶紅酒。
元瀅瀅喝的麵色酡紅,程秀成比她稍微好點,但襯衫的紐扣緊的他喘不過氣,他想要鬆鬆,手卻不聽使喚,怎麼都解不開。元瀅瀅站在他身旁,三兩下就解開了扣子。她吃吃笑著,說程秀成醉酒之後,就從聰明先生變成笨先生了。
被元瀅瀅取笑,程秀成絲毫不生氣,他看著倒映在元瀅瀅眼睛裡的燭光,拉著她纖細的手臂靠近,將唇印上。
元瀅瀅記得約翰教她的,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因此元瀅瀅垂下眼瞼,感受著程秀成身上的氣息。他身上沒有彆的氣味,隻有淡淡的墨水香氣,比酒店裡任何一個人都要好聞。而且他的吻技,剛開始生澀,後來逐漸變得遊刃有餘,讓元瀅瀅感慨,聰明人果然學什麼都很快。吻了許久,程秀成剛鬆開手掌,就聽到元瀅瀅小聲的抱怨聲:“明天酒一醒,你就都不記得了。”
她聲音裡夾雜著極其強烈的抱怨,讓程秀成不禁莞爾。程秀成開口,聲音清明,吐字清晰,哪裡有半分醉意:“你和我的第一次接吻,我怎麼會忘掉。”
元瀅瀅這才知道,看似正人君子的程秀成實際壞透了,竟然讓人誤以為他喝醉。元瀅瀅想到程秀成還讓自己提防約翰,實際最應該提防的壞人是他才對吧。
……
得知程秀成要和元瀅瀅結婚,約翰連喝了三瓶烈酒,抱著酒店的經理長籲短歎:“怪不得程先生總在安吉爾麵前說我不好,原來他想要獨占安吉爾。”
婚禮這天,程秀成招待賓客,卻看到有一個穿著儒雅的紳士站在大堂,並不落座。程秀成走到他麵前,對方沒有開口,他卻心有感應地問好:“你是……陳先生?”
陳先生皺眉:“你認識我?”
程秀成搖頭:“聽瀅瀅提過你。”
他打量著陳先生,兩人麵對麵站著,像照鏡子一樣,同樣的相貌儒雅,談吐溫和。不同的是,程秀成滿是意氣風發,因為他要抱得美人歸,而陳先生眉眼低垂,顯然好不容易打聽到元瀅瀅的消息,但卻得知她就要結婚了,讓他情緒很低落。程秀成心想當初如果不是元瀅瀅找錯了人,把陳先生誤認為他這位程先生,他也不能就此找到人生伴侶。
元瀅瀅穿著婚紗跑了出來,她嬌聲說著,頭紗怎麼都弄不好,要程秀成幫她。程秀成目光溫和,抬手幫元瀅瀅整理頭紗。元瀅瀅這才注意到了陳先生,他鄉遇故知讓元瀅瀅露出笑容:“陳先生,好久不見。”
陳先生笑容苦澀:“好久不見。”
他看到程秀成對元瀅瀅極儘溫柔,心卻緩緩沉了下去。陳先生將心裡的疑惑問出了口:“既然你來了,怎麼不來找我?”
元瀅瀅隨口說道:“我是來找你的,隻不過找錯了人。”
陳先生擰眉,剛想要再追問細節,程秀成打斷兩人的對話,輕推著元瀅瀅走:“口紅有點淡了。”
元瀅瀅頓時慌著去補口紅,再顧不上陳先生。
程秀成朝著陳先生微笑,笑容冷淡疏遠:“於瀅瀅來說是找錯人,對我是上天恩賜的機會。陳先生,我很慶幸,也很感謝,我們有相似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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