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食欲不佳,隻讓春桃自行處置了去,或自己用了,或賞賜給下人。
沈三娘子回到西側殿,見桌椅上鐫刻的花紋,問著身邊的丫鬟道:“依你瞧著,那元大娘子是當真純善,還是心機叵測?”
能被馮英親自接到宮中,但卻選了安靜至極的東側殿,沈三娘子著實看不明白。
丫鬟道:“都城中有關元家兩位娘子的傳聞,素來是稱讚元二娘子才名遠揚,而元大娘子木訥迂腐。隻是近些日子才好些,倘若元大娘子當真有心機,何至於被親妹妹反襯數十年呢。”
提及元明珠,沈三娘子輕輕攏眉,隻論才學,她和元明珠不分上下。隻是元明珠素來會宣揚,又有一個木頭美人的姐姐做陪襯,才讓都城眾人隻知元明珠的才名,而忽視了她。
聽丫鬟所言,沈三娘子覺得有幾分道理。倘若她是元瀅瀅,莫說數十年,便是一月兩月,她都不願被元明珠當做襯托。
看來馮英親自接人,可能是元瀅瀅誤打誤撞,得了聖人的青睞。
待六名女侍到齊(),便先去拜見後宮各位妃嬪。
當今聖人無後?()_[((),深宮中位分最高的有兩位妃子,一位是家室清正的淑妃,一位是權臣之後良妃。
元瀅瀅等人,還未承寵,便不能以妃嬪之禮福身,隻能以女侍的身份拜見。
幾人跪在殿下,聽兩位娘娘訓導。
淑妃甚少言語,多是良妃在出聲提點,要眾人謹言慎行。往日多有入宮女眷,為了博取陸應淮的注意,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良妃無心阻攔,隻是要眾人多注意身份,畢竟再想得到恩寵,也需記得,她們是名門貴女,而非什麼醃臢人物。
良妃意有所指,若是在往日,淑妃麵對這般指桑罵槐的言語,定然要反唇相譏。可今日,淑妃神色厭厭,垂眉不語。
良妃頗覺得無趣,又叮囑了幾句便坐下,聽著太監喚眾女侍的名字,要她們一一站起行禮。
“……元氏大娘子,元瀅瀅。”
淑妃輕垂的眉眼,驀然一顫,她抬起眼眸,便見到元瀅瀅盈盈站起身,聲音綿軟地行著禮。
良妃見元瀅瀅美貌,在眾多女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不由得心頭緊繃。但她想起元瀅瀅的性情軟弱,在家中還能被親妹妹欺負了去,可見是個沒什麼用的。良妃雖心有不平,但畢竟身居高位,不會因女侍美貌,便胡亂吃味,便冷淡應了聲。
元瀅瀅重回原位,待眾人一一說完名諱家室,淑妃卻從位子上站起身來。她逶迤的裙擺,拂過眾人的身旁。淑妃似在打量眾女侍的模樣,良妃見狀習以為常。
淑妃在經過元瀅瀅麵前時,腳步微頓。元瀅瀅看著那隻繡著繁複花紋的鞋履,在她的麵前停留許久,就在她以為淑妃要開口問她時,淑妃卻轉過身去,緩步離開。
良妃淡淡開口:“都退下罷。”
“是。”
淑妃回了寢殿,腦袋裡卻還在想著元瀅瀅的模樣,她以手蘸水,在桌上輕輕地書寫著一個“元”字。
深夜蟲鳴,月色朦朧,元瀅瀅行至溫泉池旁,她緩緩解開衣裙,走進暖融的池水中,任憑池水淹過了她的肩頭。
此處是女侍們可用的溫泉池,隻是其他女侍早早地便沐浴完畢。元瀅瀅來的遲了,偌大的溫泉池中,隻有她一人。
綿軟的紗幔,隨風飄揚晃動。層層疊疊的紗幔,彼此交錯著,令人辨認不清楚,其後的景色。
烏黑的發絲,在水中飄散開來,根根綿軟柔韌。蒸騰的熱氣把元瀅瀅的臉頰,熏染成緋紅的顏色。她依偎在溫泉池的池壁旁,合攏雙眸時,能夠聽到水流汩汩流動的聲音。
紗幔被掀開,又輕輕垂落。
一隻雪白的柔荑,輕輕搭在元瀅瀅的肩頭。
“瀅瀅。”
元瀅瀅猛然睜開眼睛,轉身望去,看著柔荑的主人,正是今日才拜見過的淑妃。驚詫、不解在元瀅瀅眼眸中交織著,她慌亂地轉過身去,肩頭脫離了淑妃的觸碰。
淑妃的目光沉沉,落在溫泉水麵之下。元瀅瀅似有所感,連忙雙臂抱胸,遮掩住旖旎的風光。
被一個女子這般盯著瞧,元瀅瀅不由得麵紅耳赤,聲音中都夾雜著無措。
“淑妃……娘娘。”
縱然有遮掩,元瀅瀅白皙柔膩的肌膚,還是顯露在外。溫泉殿中點著許多盞明黃的燈火,似給元瀅瀅的肌膚塗抹了綿密的蜂蜜,讓人不禁想要伸出手,摸上一把。或是輕輕品嘗一番,看是否當真和蜂蜜一樣,甜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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