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誣陷他?”花芝芝道:“誣陷是他殺了他的主人嗎?”
一點紅道:“不錯。”
他見慣了江湖上的人心險惡。
故而花芝芝隻覺得燕青在這裡睡覺很奇怪,他卻一瞬間便明白過來那幕後之人的用心。
他看向杭州城的方向,道:“明天天一亮,就會有官兵追來,他們會說燕青殺完人之後畏罪潛逃,把罪名強加給他。”
花芝芝嚇了一跳,她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拍手道:“這個好說!我們把燕小乙搬走,讓那些官兵找不到他,不就好了嗎?”
一點紅凝視著她。
花芝芝沒有講話,隻是安靜的回望著他,一雙溫柔的粉色眼眸如此澄澈而又寧靜。
一點紅輕聲道:“你會不會覺得……我殺了很多人,我做錯很多事。”
有多少人直接因他而死,又有過多少人間接因他而死?
他不知道。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一直不願意去想。
不去想,就可以麻痹自己,當作這一切的矛盾都不存在。
他緩緩道:“你會不會討厭我?”
花芝芝歪著頭道:“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她忽而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一點紅蒼白而冰冷的側臉,然後道:“張嘯林之前說,應該負責的是持劍的人,而不是那把劍。”
一點紅默然幾秒,忽而道:“那邊有個山洞。”
花芝芝道:“什麼?”
一點紅道:“我們可以把他搬過去。”
/
就在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官兵便追來了。
“他一定就在這附近!”那些官兵道:“大家四處去找一找!”
燕青剛一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山洞之中,外麵有很多官兵在喊著自己的名字,他正想開口,卻發現自己被點了啞穴,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轉過頭,不解的看向花芝芝。
花芝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乖一點,彆講話,他們就不會抓走你啦。“
一點紅就是不希望燕青醒過來時,因為毫不知情而發出什麼聲音,才點了他的啞穴的。
燕青看向那山洞洞口。
洞口處雜草叢生,這些雜草給了他們天然的遮擋,故而那些官兵才會追查這麼久,卻依然不能發現他們的所在。
一個身穿黑衣的劍客,孤身立於山洞前。
燕青沒有見過中原一點紅,但是他卻在那一瞬間便認出了他。
因為他身上的劍氣。
那是一種,隻有殺過很多人,甚至於把自己都化作一把劍的人,才會有的劍氣。
他此時此刻,沉默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山洞口,似乎就好像一個雕塑,似乎,他永遠都會這樣站著,永遠不會動一般。
但是燕青知道,一旦有任何官兵,走入這山洞半步,那闖入者,便會頃刻之間,變成一具死屍。
他毫不懷疑。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一點紅和花芝芝會在這裡。他也不明白,他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更加不明白,這些官兵為什麼要通緝他。
那些官兵找了許久,依然一無所獲。
直到有人道:“那小子八成已經跑了!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到蘇州了,我們在這裡怎麼都找不到的。”
另一官兵道:“可是他明明中了藥,怎麼可能這麼快醒?”
“對啊。顧公子明明讓我們這個時間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