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的是,見到他諂媚圓滑的做派,蔣孟衡不自覺聯想起到家裡求他爺爺行個方便的那些人。
才多久啊,盧聰的模樣就變得和他們一模一樣。
他有些索然無味,想抽煙,又怕嗆到何瑞雪,隻是摸了摸兜裡的煙便放下手。
他時刻關注著女神,見她無聊地玩著手指頭,想主動找個話題。
卻不想坐在對麵的顏依依率先開口了,“蔣同學,聽說你家裡給你安排了三場相親,怎麼,你眼光這麼高,挑來挑去沒一個你喜歡的?”
這個討厭鬼,在何瑞雪麵前說什麼呢?
蔣孟衡忐忑而小心地打量著何瑞雪的神色,見她毫無動容,有點失落。
緊接著便全部轉化成了怒氣,冷聲朝著她開口,“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聽說你爸被人舉報,查出貪汙受賄的事,如今還在停職,也不怕他的位子被人給占了。”
說著,他轉頭對著何瑞雪委屈道,“我好心體諒她的遭遇,都沒讓人邀請她,誰知道她自個跑過來了,真夠沒心沒肺的。”
“你——”
顏依依氣得想直接摔筷子走人,可是不行,蔣孟衡的父親已經當上了市裡的二把手,絕不是她家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隻能自顧自氣得臉通紅,扭過頭不想看他。
何瑞雪來了興趣,“被人舉報,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人犯事後不甘心,就算在農場改造都不忘供出她爸,想把他拖下水,結果顏科長立身不正,真讓人查出點東西來,聽說叫蔣溪,還和我一個姓呢。”
何瑞雪有些明白,大概是孫來儀做的吧。
當初她想得到錢大彪的庇佑,便利用了顏依依的名義,結果被她來了個釜底抽薪,蔣溪怎會不恨呢?
不錯,也算幫她報複顏家了,這女主辦事,倒是越來越“合乎”她的心意。
顏依依死死盯著她,“我爸是被人陷害的!她是因為她男人犯事被抓進去的,和我家有什麼關係,何瑞雪,她男人從前是紡織廠的車間主任,不會是你做了什麼吧?”
“你說什麼呢?”
蔣孟衡第一個站出來衝鋒陷陣,“你是哪個牌麵的人值得她算計你?但凡她真和你過不去,隻要找我說句話的事,用得著那麼麻煩嗎?”
聽出他話中的袒護和囂張,顏依依氣得咬牙切齒。
她家莫名其妙遭受了無妄之災,昔日的仇人卻坐在一邊看笑話,實在是忍不了了,顏依依驟然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怎麼,我一來你就要走啊?”
房間門被打開,一名穿著軍裝,踩著軍靴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身材高大,麵上的輪廓深邃而冷峻,是健康的小麥膚色,左邊的袖子不羈地擼上去一截,露出健壯的小臂。
他一隻手強硬地把顏依依按回了位置上,然後坐在何瑞雪的右手邊,笑著說,“瑞雪,又變漂亮了,先前你過生日我在部隊不好給你送禮物,今天補給你,喏,你愛吃的巧克力,喜不喜歡?”
它的名字叫任呈勉,原本是叫任承冕的,後來他爺爺覺得這名字太招搖,容易讓人放大解讀,便做主給他改了。
和蔣孟衡是一個圈子的,隻是他們家在部隊裡的發展更好,主要勢力也不在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