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隻是走了,又不是死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回來呢。
其中最豪華的便是一間三進的院子和有兩棟並排洋樓的小莊園。
前者距離市裡的中心地帶不遠,是江衍序師父為自己準備的住所,如今院子前院的倒座房裡住著四五個幫工,都是從前道觀裡的老人,日常清掃下院子,打理著裡頭的花木。
江衍序每月給他們每人十五塊的工資,足夠他們花用。
小莊園距離殯儀館不遠,是師父給他置辦的,紅木家具,歐風的裝修,那個時候洋氣,在這個時期便是催命符,誰敢進去住?
江衍序在莊園裡種了很多高大的樹,封住了所有門窗,再配合陣法,做出徹底荒廢的假象,這些年才沒有人貿然前去。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獨立的院子,想也明白,如今的筒子樓和小隔間都是工廠分配,江衍序師父大筆出手置辦房產是在建國前夕,不少內心有鬼欺壓過百姓的富戶生怕被清算,在逃跑前拋售出大部分的產業,正好讓人撿漏。
這些人往外賣的房子,有的是給子女置辦的,有的是用來養姨太太的,可不大多數都是獨門獨戶嗎?
拿著一疊地契,何瑞雪有種後世抱著一堆房本富足感。
“你就這麼給我了,不怕你師父回來找你算賬?”
江衍序無所謂地說,“那就讓他來好了,隻要他不怕沾上我的黴運,他走之前就說過,這些東西全都是我的,如今我是你的人,它們也應該由你來保管啊。”
“嗯,這話我愛聽。”
“我是你的人”和“我是你男人”,一字之差,主客體瞬間顛倒,這也是何瑞雪會為他心動的主要原因。
平等的尊重難能可貴,也是她在其他人身上鮮少看到的東西,蔣孟衡恨不得把原主捧到天上,但對她的期望也是嫁到蔣家,多生幾個孩子,至於對她不滿意的蔣家父母,他會想辦法說服。
或許在旁人眼裡原主已經算是高嫁了,但她從小在家享受的就是獨一份的疼愛,又怎麼會想離開爹媽到彆人家裡屈居人下。
所以就連原主都不會嫁給這一類人,何瑞雪就更是了。
她向來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既然事業上一片坦途,就要走得更快更遠一些。
如禿鷲一般舒展羽翼俯衝而下,掠奪撕咬著旁人或許看不上的資源,自由翱翔在屬於她自己的天空。
想要實現目標,首先家庭就不能拖她的後腿,她需要的,是能讓她無憂無慮在外打拚的後勤人員,而不是能給她事業少許幫助,卻會讓她失去更多的所謂“二代”。
“在想什麼?”
眼前的人眸子如明鏡,又如清泉,澄澹汪洸,能照出人心底的隱晦。
在他的眼神下,何瑞雪甚至覺得無所遁形。
她也唾棄著自己的虛偽,嘴上說著喜愛欣賞,實際上在產生感情之前就已經權衡過得失。
她會因為自己的不坦誠而愧疚,但不會改,畢竟她就是這種人,前世的經曆已經讓人格定型,自私自利會讓她過得更好的話,她便本能地趨利避害。
她會愛一個人,隻是永遠不會超過愛自己。
像她二姐那般為了男人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的戀愛腦,恐怕她兩輩子加起來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