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樹的單位同樣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以個人道德敗壞的理由將他開除黨籍,一應職務全部取消。
但無論是社會性死亡還是單位的懲罰,對他來說隻能說是傷筋動骨,但不致命。
畢竟他年紀到了接近退休的歲數,手裡握著不少存款,他的子女也因為他十幾年的鋪路和殘餘的人脈在各自的單位占據重要崗位。
對他而言,除了名聲差一點出門容易被揍,倒像是提前幾年退休,整日在家裡看報聽收音機,照樣過得逍遙自在。
和他一比,劉慧心先前堪稱恐怖的經曆,這段時日不斷閃回的噩夢,就好像是一場笑話。
劉醫生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在他眼裡,陳立樹就是覬覦自己女兒的牲畜,差點害得他們一家人分離的禍頭子。
要不是他那惡心的癖好,那些人也不至於拐走自己閨女。
劉慧心食不下咽,睡不安寢,瘦得能看見骨頭,他作為父親,又怎麼甘心看到仇人繼續過太平日子?
院子裡的人見他一日比一日深沉,怕他做衝動的事都拿話勸他。
老劉倒是應了,就不知道有沒有放在心上。
何瑞雪眼中閃過一抹深思,把方望歸拉到一邊,“陳立樹的事,你調查得怎麼樣了?”
他挑眉,“這算是你給我布置的新任務?”
“少來,你是慧心的半個師父,我就不信你沒有幫她出氣的想法。”
方望歸沒藏私,組織了一下語言,“他的事情不好查,不是年代太久遠,就是被他掩蓋了痕跡,要不是他這次的事情鬨得太大,不少人都在議論,我還真不能調查出當年的蛛絲馬跡。”
他身上的汙點不少,大部分都是受賄吃回扣一類的錯誤,對於已經離職的他而言影響不大,頂多是要給單位再賠一筆錢。
“陳立樹很謹慎,有些事連家人都瞞得嚴實,他的幾個孩子手上都很乾淨。”
所以從他子女下手是行不通的。
“不過有一件事,可能是個很大的把柄。”
方望歸從旁人的三言兩語中整合信息,查出一件十年前的舊事。
那時候陳立樹的秘書是個高中生,是從小山溝裡唯一出來的讀書人,天資不錯,小學隻讀了三年,十六歲就畢業參加工作。
要不是家裡實在窮供不起,她或許能考上大學。
然而在她當上陳立樹的秘書,在他身邊工作不到半年就上吊自殺了。
有個上了年紀的婦女當年和陳立樹單位當清潔工,信誓旦旦地說那姑娘去世之前絕對正懷著孩子,走路的姿勢都不一樣,她幾個媳婦都是自己接生的,眼光不會出錯。
她以為那姑娘是接受不了未婚先孕的打擊才尋短見,唏噓之餘一直把事情藏在心裡。
當時陳立樹說她一個清白姑娘家英年早逝葬在哪都不合適,出了一筆錢把她火化,讓人把她的骨灰送回村裡,還給了她父母一筆撫恤金。
此前陳立樹一直是平易近人的形象,她當時還覺得這人果真不錯,直到最近他的真麵目被戳穿,她才回過味來,意識到當年的事情恐怕相當不對勁。
她不敢往下深想,畢竟自己兒子還在陳家人底下工作,隻能在和人聊天時碎嘴幾句,說陳立樹當年在單位的做派如何虛偽雲雲。
方望歸私下找到她,花了一筆錢才打聽到了這段內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