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我陪你?”
何瑞雪怕她安安靜靜地回家,再安安靜靜地跳河,當初孫來儀不正是如此嗎?
“不用。”
她儘力扯出個難看的笑,“有你陪我走一趟,我已經好多了,放心,我惜命得很,我要是倒了,媽和弟弟妹妹怎麼辦?”
她肩上扛著一家子的生計,想去死都做不到,因為她承擔著責任。
死是最輕鬆的,之後導致危及全家的悲慘結局卻讓她無法承擔。
再說,萬一有人發現她的屍體,暴露出懷孕的秘密,指不定如何編排,那可真是死了落不到一個好名聲。
何瑞雪又陪著她走了一段路,發現她已經恢複往日的堅韌,眼睛裡也燃起了鬥誌。
稍微放下心,把她送到巷子口才騎車離開。
房間低矮,顯得昏沉沉的,門後傳來一聲溫柔的詢問,“怎麼現在才回來,外麵是誰啊?”
“是我室友,和你說過的,媽,我餓了,咱們吃飯吧。”
“好,就等你呢,今天吃肉,你妹妹都快饞壞了。”
……
何瑞雪回了家,打眼便看見何曉潔蹲地上抓蟲子逗弄著何曉愛,把她惹得尖叫連連。
她放下挎包,問,“你們糧站這幾天不忙了,前些日子都看不見你的人。”
“可不是,我忙得腿都瘦了一圈,不過我估計能提前轉正。”
“不錯,很優秀。”
“嘿嘿,都是受到小姑你的熏陶,咱何家的女孩都有出息,可不能在我這一輩斷了這條規律。”
何曉潔拍開身上的土站起身,把蟲子扔到雞圈,擰開水龍頭洗手後把何曉愛按在椅子上,幫她重新紮頭發。
“小姑,你這幾天沒去我們那個院子,不知道牛家有多熱鬨。”
“多熱鬨?”
“陳鵬霄晚上出來上廁所,見到他家有鬼影子在動,嚇得直接撞在門板上。
大家原本都沒放在心上,後來又有幾個人看見差不多的影子,還以為是他家衣服掛在那裡被風吹的,結果湊近一看什麼都沒有,真挺嚇人的。”
她把梳子放在一邊,咬開頭繩給她綁了個不易散開的馬尾,又說,“連牛大嬸自己都說,她家糧食下去得特彆快,明明她都把糧食鎖在櫃子裡,外麵的鎖頭好好的,偏偏裡麵的東西不見了。”
“真有鬼也不會吃人的糧食,怕不是人為的吧?”
“誰知道,有人說是老孫回來到處找周二丫和孫金寶,有人說是牛大爺在地下實在忍不下去回來報複。”
至於報複什麼,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何曉潔沒有查到牛家的具體情況,但從父母以及院子長輩諱莫如深的態度中察覺出端倪。
將隻言片語的暗示組合成真相,雖然很片麵,但已經讓她的三觀受到強烈衝擊,不敢繼續深入探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