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枝想了想又說,“當時許芸不是嚇壞了?晚上睡不著覺,你還讓她住到你房間去。
我看就是她家太緊巴,好幾個人睡在一間房裡,打呼磨牙怎麼睡得著?所以她才找個借口和你睡大床。”
“不是借口,是真的,媽,我先前不是對牛家的事情好奇嗎,經常偷偷盯著,真讓我發現他家的地窖有點問題。
在他家廚房後麵有個入口,在院子外麵還有個出口,就在離後門不遠的地方,我懷疑是有地道,就是不敢下去瞧。”
在場的人都瞪大眼,王桃枝嚴肅起來,“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有次見牛大哥突然從後門回來,覺得奇怪,後麵就經常半夜趴在後門圍牆上看,有次正好被我撞見他從地裡鑽出來。
當時我嚇了一跳,白天時再過去,發現大石板下麵壓著個小石板,拉不動,應該就是地窖的出口。”
“難怪,我說你那時候怎麼老半夜爬起來,還和你爸商量要不要找劉醫生看看腎,怎麼老是往廁所跑。”
何曉潔臉一紅,說到正題,“許芸總是念叨著牛家有說話的聲音,聽著特彆粗,不像是牛大哥的。
但是大家往牛家去過幾回,都沒有撞見過生人,我就懷疑那人是不是從地道裡鑽出去的。”
“有次牛家又在鬨鬼,尹嬸子跑去他家裡鬨,我急匆匆跑過去,躲在後門那裡,正好瞧見有人鑽出來。”
何曉潔比劃了一下,“他大概這麼高,挺壯的,瞧著就不像是好人,當時月光挺亮,我看清楚他的臉,和這畫上的差不多。”
王桃枝氣得打她,“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得虧沒被他發現,要是讓他瞧見,你能有活路嗎?”
何曉潔縮了縮脖子,結合小姑的經曆,現在回憶起來她忽然全身發寒。
畢竟她可沒有小姑的能耐,對戰壯漢不落下風,換作是自己,隻怕剛打照麵就被人滅口了。
鄭英瑋卻越聽越興奮,“小同誌,如果方便的話,你能去看一眼凶手的屍體嗎?”
“這個……”
何曉潔有些害怕,但終究強烈的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她從小就特彆愛聽關於破案的故事,幻想著自己跟古代的青天一樣,隨便看幾眼,就能抽絲剝繭找出壞人來,太厲害了。
她見到屍體時,下意識往何瑞雪身後躲了躲,仔細辨認過後,說,“就是他,我記性可好了,不會認錯人的。”
王桃枝連忙讚同著點頭,“對,警察同誌,我姑娘讀書不行,但在認人方麵絕對是行家,她在糧站上班,來打糧食的人她幾乎都能認全乎。”
這也是何曉潔後來發掘出的天賦,大概是小跟班的自我修養。
她讀書時不僅要記住自己班上的人,還有何瑞雪班上的,以及她身邊的人。
和小姑交惡的她主動出頭,先聲奪人占據吵架的優勢方;和小姑交好的不說去巴結,但也不能得罪。
久而久之,她就鍛煉出了獨特的認人技巧,基本上見過的人都能留下一個印象。
更彆提凶手像頭冬眠的熊從土裡鑽出來的畫麵太深刻,讓她一直清晰地記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