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這的架勢,恐怕遠遠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可他無從反抗,被丁家以及何家人聯合扣押到另外一處住所。
當走進堂屋,見到裡頭的布置時,他內心的恐懼爆發,手腳仿佛被擱進了冰窖。
眼前哪裡是客廳,分明是靈堂,中間的供桌上香燭俱全,供品後麵擺著一座漆黑的靈位,旁邊有張小小的遺像,周圍掛著黑白色的布條。
大門推開,布條飄動,構成一團陰森恐怖的影子,像是要把他吞噬殆儘。
丁建良壓著他跪在蒲團上,“非常時期,酒席就不必了,吉時也差不多,準備拜堂吧。”
“荒唐!”
他不光要嫁給一個男的,更要嫁給一個死人,簡直是沒有天理。
肖青爆發出不小的力量,把周圍人推開,丟掉懷裡的公雞,轉身就要往外跑。
“咯咯喔喔!”
雞的翅膀被綁住,在地上撲騰。
肖青也被堵在了門口。
“你乾什麼去?”
丁建良皺眉,覺得這個新兒子實在是不識抬舉,往後要多壓一壓,免得不肯乖乖給他養老。
肖青梗著脖子,“你們這是在搞封建迷信,我要去舉報,而且我的婚事自己做主,你們這是犯法的。”
“婚書都簽了,八字也交換了,你現在想反悔啊?晚了!”
“不是我簽的,我根本沒見過你們。”
回旋鏢徑直紮在他身上。
當初他肆無忌憚地汙蔑何曉潔,此時卻自己嘗到了苦果,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長滿了嘴。
不管他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他的話。
正如先前何曉潔都急哭了,努力辯解,卻沒幾個人選擇相信她。
大家隻想看熱鬨,得到往後的談資,至於真相,除了當事人誰會在意呢?
丁建良比當初的他還要有有恃無恐,“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虧我家樂樂和你關係這麼好,你的工作都是他幫著找的。
如今人走茶涼,他屍骨未寒呢,你就已經反口不認,我真是替他心寒,怎麼就和你這種背信棄義的白眼狼交朋友。”
外頭一片嘩然。
“難怪肖家隻有老三有工作,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說呢,他讀書的時候成績也不怎麼樣,人家好歹給了他前程,對他有大恩,他幫著人家孝敬父母是應該的,真夠沒良心的。”
“道幾句謝得了,讓他親自去幫著照顧人,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直到此刻,肖青才設身處地站在了何曉潔、他二嫂等人的立場。
言語化作利刃,紮在自己身上才疼。
憤恨和憋屈不斷在心裡累積,他想要把這些人的嘴都捶爛,卻深陷於自證的泥沼中,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何曉潔站在人群後方,看到這一幕,緊緊捏住拳頭,才沒忍住大笑出來。
沒有什麼事情比親眼見識到敵人自食苦果,比當初的自己更慘來得痛快。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當真是渾身通暢,暗道爸媽的手段還是太直接。
論陰損,還是要看小姑,她的辦法或許不是最好的,但確實解氣啊。
似乎隻要有她在,什麼問題都能解決,她什麼時候能成長到這個地步呢?
感受到她的視線,何瑞雪閉起左邊眼睛,右眼衝她眨了眨。
何曉潔回了個明媚中透著傻兮兮的笑,扭頭挺直身體端正站好,單蠢得讓人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