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原始股東,她是萬事都不參與的,方望歸也不會和她多說,主要是自己的攤子鋪得太大,擔心她也被牽連進來。
要說他會不會後悔,自然是不會,沒人能在享受到權利和金錢後能痛快放手,沒了這些,他根本沒辦法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更彆提讓他們過上如今的好日子。
就比如先前附近幾個省都在發洪水,糧食供應降低,當時鬨得人心惶惶,都怕重現饑荒,拚命往家裡屯糧,他都不用刻意去高價買,直接從秘密倉庫裡調備用糧食過來。
見到好幾袋子的稻穀,他母親的神經才不再緊繃,妹妹臉上也重新展露出笑顏。
從那以後,他下定決定,自己要變得更厲害一點,讓家人更有底氣,不用畏懼任何波折。
“回神。”何瑞雪抬頭,江衍序正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人都走了,你還在看呢?”
“沒有,我剛才在想事情。”
何瑞雪對他也是服氣,彆以為她不知道,這人剛才就在屏風後麵,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想什麼?”
如深潭中泛起波瀾,雪山滾落石塊。
冷情者心潮起伏,堅定者患得患失,江衍序此時略帶懷疑的語氣當真動人心弦。
“我在想,這才多久啊,我們似乎都長大了。”
院子裡大部分適齡青年都已經結婚成家,自知青大規模下鄉後,原本就不大的場院重新熱鬨起來。
每天光是去水槽接水洗衣服都要排隊,吵架拌嘴必不可少,王桃枝有時候見人太多,乾脆拿來到她這邊洗。
這年頭的人結婚早,從小孩到大人似乎隻有一線之隔,所有人都在被迫成長。
而她,也要成為真正的母親了。
何瑞雪不自覺有些迷茫,自己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不過事已至此,她隻能儘力而為,跟江衍序一起慢慢摸索,總不能把孩子塞回去吧?
感受到身邊人紛亂的心思,江衍序不再詢問,而是摸了摸她的頭發,去取了本經書過來,輕聲念誦著道文。
何瑞雪被安置在貴妃榻上,身上蓋著厚被子,聽得昏昏沉沉,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江衍序的嗓音逐漸降低,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又按壓著自己心臟的部位。
難道懷孕的人都是這樣敏感而情緒化嗎,總覺得他除了身體上的不適,連心理上的反應也分擔了。
不過這是好事,除了能讓他設身處地體會何瑞雪的不易,及時進行安撫以外,也相當於借用她的“情竅”,讓他更方便理解她的所思所想,讓兩顆心的距離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