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關上大門,不約而同大鬆了口氣。
趙梅丫起先還挺享受旁人的追捧,但類似的話聽多了也覺得索然無味。
再說,今天榮譽的焦點和主角是何曉華,她的冬寶一直被忽視可真是委屈壞了(並沒有)。
那些人多誇冬寶幾句燙舌頭嗎?
還有那姓蔣的,真不會做事,明明冬寶也考上燕京大學了,怎麼就隻獎了兩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
改天她非要在葉臻麵前好好說說,她這親家可夠糊塗的,人的成就哪是能用分數來計算的。
說句托大的話,先前國慶在廣播裡說話的幾個大領導,誰又是因為成績好才上位。
對於她媽的心思何瑞雪顯然不了解,不然肯定要惶恐地表示自己何德何能,能讓趙梅丫同誌抱有如此遠大的野望。
她此時正在為了江衍序的反常而苦惱。
自從高考結束,何曉煦就搬過來和他們睡。
大概是之前被外頭的閒話弄得沒有安全感,加上這幾天忙著考試確實忽略了她,此時她對於何瑞雪有種報複性的親近。
具體表現為時時刻刻黏在她身邊,離開她的視線超過十分鐘就要到處找人,隻要她喊爸爸媽媽,三分鐘內不去回應便會收獲一隻委屈巴巴的淚包。
江衍序和她不愧是兩父女,不光沒有替她分擔帶孩子的任務,反而比閨女有過之而無不及,黏著何瑞雪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可以說除開上廁所,她不論做什麼身後總會拖著一大一小兩條尾巴。
罵不聽,趕不走,持續一個月都沒有放鬆的跡象。
這天,何瑞雪的耐心告急,坐在床上鄭重問他,“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算到我有什麼血光之災,需要你貼身保護?”
不對啊,她最近一月都待在家裡,總不能天降隕石正巧砸中她吧?
還是因為某些疏忽,引發了這男人的分離焦慮症?
江衍序瞳孔微縮,定定看著她好一會,才扭開頭,有種小心思被揭開般的尷尬。
“沒有,你不是要去上大學了,往後很少在家,我抓緊時間多看你幾眼。”
何瑞雪啞然失笑,“就為了這個?我不是和你說好了嗎?等我在那邊找好房子站穩腳跟,就把你跟爸媽孩子一起接過去。
咱們最多兩個月見不到麵,被你弄得生死離彆一樣。”
江衍序扯起嘴角,牽出個清淩淩的笑來,“就算我過去,你頭年要住在宿舍,隻有周末才能出來,到了學校肯定要忙著學習,一頭紮進圖書館裡,哪能跟現在一樣每天都能在家裡陪我。”
“讓我瞧瞧,好可憐的怨夫。”
何瑞雪正麵趴在他懷裡,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欣賞著他恬澹雍容,月映雪山的臉。
久居歲月卻不染凡塵,仿佛時空在他身上定格,一切猶如初見。
此刻他俊眉蹙起,讓人下意識想幫他抹平。
神情如此纏綿動人,倒是襯得她宛若鐵石心腸的渣女,一心奔著自己的前程去。
她故意唉聲歎氣,抓著他的手說,“怪我,孩子都多大了還要去考大學,這樣,我不去讀了,反正韓書記跟我關係好,等年後重新去商店上班也不是難事。”
江衍序餘光淡淡掃視過來,“你明知道我永遠都和你站一邊,還故意說這些話氣我。”
手卻誠實地摟住她的腰防止掉下去。
何瑞雪趕緊湊近,親了他一口,“好啦,我給你保證,儘快申請走讀,早點完成學業。彆急那,往後餘生,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相處呢。”
江衍序垂眼,將泄露出一絲的情緒重新收攏,壓抑在深處,“是啊,不圖朝暮,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