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無所出,崔氏會要回去這筆陪嫁的,母親這麼打算也是無奈之舉啊……】
崔止聽到這裡就聽不下去了。
袁大郎不可置信看向角落裡的幼弟。
幼弟支支吾吾道:“……小弟也不想的啊,要是她能生,哪有這些煩人的問題?”
家族人丁興旺也有煩惱,就是錢不夠用。
這筆嫁妝對袁氏來說很重要。崔止給女兒準備的嫁妝可不是鍋碗瓢盆棺材被褥,九成都是金銀珠寶商鋪良田,全都是優質資產,每年產出比整個袁氏兩三年的淨利潤多。
怎麼都不能被崔氏要回去。
他們夫妻一開始感情也不錯。
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對方不能生造成的。
“總不能讓小弟絕嗣吧?”
袁大郎有些絕望地以手扶額,一張臉臊得發紅。女婿圖謀嫁妝遠比老丈人暴打女婿更加丟人!此事不僅暴露袁氏的道德問題,還將不太寬裕的經濟問題也展露人前……
“此事,晚生一定會給崔公一個交代。”袁大郎氣歸氣,卻不能任由崔止殺幼弟,“念在兩家多年交情,請崔公原諒幼弟一回。”
崔止感覺自己的血壓有些飄忽不定。
“大熊,二麋,你們去拿筆墨。”
袁大郎立馬意識到不妙,上前阻攔。
“崔公,何至於此?”
崔止冷笑道:“你說何至於此?讓開!”
當即寫下一封言辭激進,隻差指著人鼻子臭罵的和離書,甩到袁五郎麵前讓他簽。
“弟媳她未必會願意。”
崔止這也太獨斷專橫了!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袁五郎看著這張紙,怔了好一會兒,突然跟丟進熱油的魚一樣跳起來,額頭青筋根根暴起,氣紅臉道:“憑什麼?你們崔氏女有錯在先,憑什麼如此待我?你以為你女兒隻是不能生?她還跟野男人不清楚,我都沒說她!”
崔麋忍不住,上前將他一把推開。
“你休要汙蔑我阿姊!”
“什麼汙蔑?”袁五郎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他指著自己眼睛道,“我兩隻眼睛清清楚楚看到的!她不選你父親喜歡的女婿,一意孤行選了我,這裡頭難道沒點貓膩?”
崔熊:“???”
袁大郎:“???”
袁五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忍不住扇自己一巴掌,懊悔之色溢於言表,強撐著:“犯錯也不是我一個人犯,要麼各打五十大板,要麼就當沒事發生,憑什麼就打我?”
崔熊看看父親,父親表情微妙。
崔止深呼吸:“那人是誰?”
“好像是永生教信徒……她每月都要布施……”袁五郎乾脆破罐子破摔,算計崔氏嫁妝確實是他不對,但崔氏女也不完全無辜,丟人就一起丟人,“往來有段時間了。”
聽到永生教三個字,崔止的臉色很精彩。
袁大郎差點兒破音了,聲音打著哆嗦。
不可置信問:“來往……有段時間了?”
為什麼一直不提?
袁五郎吭哧道:“……成婚前就有往來……我有回還看到他倆在寺外有說有笑。”
跟崔氏定親,他也震驚啊。
那位崔氏女郎不可能不知道他喜歡玩兒。
一個有些花心,沒啥繼承權的幼子,專程選擇他不就是為了拿捏?就算她婚後跟野男人往來,不清不楚什麼的,他也不能放個屁。
這種模式在這個圈子不算少見。
夫妻倆隻要完成傳宗接代大事,私下養幾個情人也不算啥驚世駭俗,隻要不鬨開,且堅守底線——底線就是二人孩子血脈不混淆。
崔熊兄弟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家父親。
希望對方能拿個主意。
說起布施這事兒,他們阿姊確實有這個習慣,一般固定在每月初一十五。她也確實跟幾個信仰永生教的手帕交往來密切。袁五郎怕父子三人不信,道:“永生教為了能多多發展內宅信徒,專程豢養麵貌姣好的侍從婢女,哄騙她們多捐款……你們知道吧?”
崔熊心煩意亂:“你知道還挺清楚!”
袁五郎道:“阿娘就是……”
他跟這些人也玩過,自然知道內情了。
可他話沒說完就被袁大郎眼疾手快捂住。
崔氏父子三人:“……”
袁五郎用吃奶的勁兒才將大郎手指掰開,得以喘息:“……這些人,多是奴籍。”
奴隸當然不可能當崔止女婿。
這才選了自己當冤大頭。
袁大郎不想再聽了。
繼續說下去,兩家臉皮都要被撕爛。
“崔公,不如……各打五十大板算了?”
崔氏不提他們家覬覦嫁妝,他們也不計較崔氏女私生活如何,兩家就當無事發生?
崔麋道:“不急,總要聽聽我阿姊怎麼說,好賴不能讓你們一張嘴都給說了……”
袁大郎訕笑:“也行。”
這場鬨劇以虎頭開始,蛇尾收場。
“二麋,你知道什麼?”
崔止用的是篤定語氣。
崔麋一時間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
姐弟三人年歲漸長,男女有彆,接觸不似幼年那般親昵頻繁,再加上未來混沌,崔麋對阿姊的未來了解不多。剛才跟袁五郎短暫接觸,倒是看到點零碎片段。崔五郎看到的阿姊與人說說笑笑,那人的相貌……他的相貌跟外祖母墳前的青年文士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
袁五郎看到的青年其實是外祖父?
崔熊怒道:“那他汙蔑阿姊的名聲?”
這不就是一場誤會?
阿姊這邊是誤會,袁五郎是實打實壞!
崔麋小聲道:“也不是。”
崔熊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啊?” txt下載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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