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帳下精銳不少,本以為彘王叛軍最高武力至多十二等左更或者十三等中更,來的時候信心滿滿,但一聽沈棠這話,卻覺得有些懸。他掃了一眼麵露退怯之意的眾人。
不屑撇了撇嘴。
講真,他也以為沈郎主是敵軍派來的臥底了,三言兩語就讓剛剛成立的聯盟走到解散的邊緣。人心不齊啊,仗怎麼打?愁得內心撓頭,餘光看到心腹衝自己使眼色。
他瞬間心領神會,點頭。
皂衫文士出列:“先前沈郎主似乎說過,你跟公西仇陣前鬥將還……全身而退了?”
他視線在沈棠身上停留片刻。
沒缺胳膊少腿,的確算得上“全身而退”。
不是沈棠實力太強,便是公西仇徒有虛名,沈棠誇大了他的實力,要不就是公西仇陣前放水,沒對沈郎主真正下死手。
皂衫文士很好奇,究竟是哪一種?
沈棠沉吟了一小會兒,認真道:“不是‘全身而退’,要不是元良他們‘移花接木’的言靈用得及時,我最輕應該也是重傷。”
穀仁七弟哂笑,忍不住陰陽怪氣:“倘若公西仇真是十五等少上造,會給你身邊文士用‘移花接木’的機會?早就一戟殺你,神佛親至都保不下!還是說,你一個文心文士能與十五等少上造正麵對壘百招而不死?”
沈棠:“沒有對壘百招。”
眾人越聽越納悶。
他們也不知陣前細節,隻是下意識認為鬥將應該是力量和力量廝殺、拳頭與拳頭對轟。
沈棠如實道:“他的馬跑得太慢,他腿還短,一時半會兒沒抓到我……抓不到我,自然也殺不死我,但你們不一樣。你們的馬比他的還慢,跑不過也打不過,的確不行。”
眾人:“……”
顧池私下跟祈善嘀咕:【摸良心說,在座這些人能力如何且不說,但涵養的確好。】
這樣都沒將沈郎轟出去。
祈善:【……】
又一人笑道:“既然如此,不如請沈郎主打頭陣?多多消耗公西仇的武氣體力,料他天賦驚人,武神轉世,第三場也必會力竭。我等再趁機將其斬殺,取其首級,如何?”
十五等少上造,不指望第二場贏了。
第三場可以試一試。
前提是——
第一場的沈棠得完成目標。
麵對全盛狀態的公西仇,風險自然大,但她能誇下海口,若不實現,不也證明此人涮了在場眾人?話音落,又有幾人出聲符合,其他人則保持緘默不言,唯一人反對。
此人也是穀仁的義弟。
行十二的晁廉。
新盟主內心眼睛滴溜一轉。
沒想到穀仁這幾個義弟也不是一條心嘛,瞧,這晁廉就是個異類。晁廉的確是不讚成,一眾鐵骨錚錚的漢子,麵對強敵卻似那多嘴怕死的奸佞,推著彆人去送死……
沈郎君才十二啊。
這年紀,即便不懂分寸吹牛說大話,也不是不能理解。至少,罪不至死!
沈棠抬手製止,在眾人目光注視下,淡聲問:“此事,我沒異議。但,首功算誰的?”
眾人嗤笑。
新盟主沒有笑,隨意道:“倘若公西仇當真那般棘手可怕,首功算你的。”
沈棠微漠:“首功我不要,我想拿它跟盟主租借一樣東西,盟主可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