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善替沈棠挽尊:“主公年紀還小,不可能方方麵麵都顧慮周全。真能做到滴水不漏,未免可怕了些。那句‘打不過可以逃’,往小說不過是十二歲少年的童言無忌……”
日後真有人拿這事兒做文章的話……嗬嗬,沈小郎君十二歲陣前兩戰公西仇,其他諸侯這個年紀在乾嘛?祈善護犢子的表現看得顧池後槽牙發酸,偏偏還不能說什麼。
公西仇:“……”
他大概也是沒想到沈棠臉皮能這麼厚。
“逃?是嘛?”
沈棠笑道:“不然——”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兜頭襲下。眨眼前還在十數丈開外的公西仇,此刻已經近在咫尺,手中那柄雙月牙蛇形長戟已經果斷刺來,正是沈棠先前站的位置。
“就這?你還能逃?”公西仇聲音漠然,看向沈棠以及被沈棠護(掐)著的少衝,陳述一個事實,或者說是閻羅王的催命符,“你和你身邊這個小崽子一樣——都得死!”
沈棠沉了沉臉色。
她感覺得出公西仇剛才並未儘全力。
要斬殺的目標也不隻是她一人。
少衝留在場上實在礙手礙腳。
正愁著,耳尖聽到聯盟軍方傳來一陣馬蹄聲。沈棠連看都沒看,朝著那個方向爆退,同時推掌將神智混沌不輕的少衝送了出去。誰知公西仇還挺執著,但被沈棠持劍攔下。
晁廉接下少衝。
“多謝!”
說罷帶著人駕馬離開。
沈棠被公西仇的力道擊得倒退數丈,但始終擋在晁廉與公西仇之間的路徑上,保證公西仇無法去補刀:“這可不似你的作風。”
公西仇這人骨子裡挺驕傲的。
隻要敵人已經失去戰意或者停手,他就不屑去殺一個沒了能力的失敗者,人頭不拿也罷。
少衝哪得罪他,要連著三次要奪其性命?擔心少衝成長起來成為隱患?這也不對,公西仇親口說過翟樂天賦不亞於他,論威脅肯定是翟樂更大。但翟樂現在還活蹦亂跳。
公西仇:“瑪瑪還是挺了解我的。”
說著,長戟卻在閃躲不及的沈棠臉上留下一道一指長的血痕,鮮血順著傷口滴答滴答淌下來。公西仇第一反應是會留疤,第二反應是沈棠今天就得死,留不留疤沒差彆。
沈棠抬手用拇指拭去血滴。
拇指按壓傷口帶來的刺痛讓她越發冷靜。
她問:“理由?”
“仁慈!”公西仇冷笑,“讓他活著才是殘忍!”
沈棠:“……”
因為仁慈,所以一定要殺了少衝?
連沈棠這般腦回路奇葩的人,也無法理解公西仇的邏輯和依據。隻是——二人能互相引為知己,自然不止是音樂一項共鳴。她稍加思索,隱約抓住了點兒什麼……
奈何此處是戰場,由不得她分神。
全神貫注應對公西仇這個敵人都有些夠嗆,更遑論是一心兩用了。沈棠被一杆長戟挑飛出去,雙足還未落地,公西仇已經手持雙月牙蛇形長戟,自上而下刺下來。
咚——
一聲巨響。
公西仇長戟落空。
腳下地麵炸裂開來。
煙塵籠罩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驀地,一縷見光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