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偶然聽聞彼此血仇,一拍即合。
但正如沈棠說的,這倆隻是普通人,要是無人幫助,光是扮做高人取信求子心切的張夫人都做不到,更彆說之後的戴綠帽、鬨醜聞。幫助他們的人還真是張氏旁支庶子。
沈棠也就隨口這麼一猜。
沒想到還真是兄弟同室操戈。
諸如此類的騷操作鬥爭,白素能不停歇地講個一天一夜,保證每個故事劇情不同。
沈棠一邊聽一邊在腦中繪製各家關係圖。
剪不斷,理還亂。
白素又道:“奴家曾聽聞‘兄弟鬩於牆,外禦欺辱’,他們平日內鬥雖厲害,但沈郎主若要入主河尹,他們勢必會團結起來。沈郎主人手不足,破局怕是不容易……”
每一家都有姻親關係。
俗話說就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先前局勢還安定的時候,河尹還屬於辛國管轄,派下來的官員不是在路上遭遇猛獸盜匪,便是上任沒兩年死於各種意外。唯一任期長的,那就是個完全不管事的傀儡。
白素擔心沈棠一過去就會遭到圍殺。
她注意到隊伍大半都是老弱婦孺。
精銳青壯僅千餘。
過去就是送菜啊。
這個道理連她這個飛賊也懂。
沈棠笑了笑道:“人手這個問題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破局——倒也不是做不到。白娘子倒是給了我一個啟發。”
白素詫異:“奴家?”
沈棠道:“你說張家養女和那位高人都是在張氏宗祠,被強行為了毒藥拋屍荒野的……”
白素疑惑:“這有什麼不對嗎?”
沈棠笑而不語。
康時道:“不對的地方大了去了,辛國被滅,河尹早就由庚國接手,想必也派遣了人手過去。案子應該守庚國的律法,張氏為遮醜聞卻在宗祠動用私刑滅口,無法無天。”
白素苦笑道:“若他們懼怕這個,也不會橫行河尹這麼多年了……唉,沒用的。”
沈棠卻笑著出聲,問道:“怎麼會沒用?他們敢說自己執法辦事毫無冤假錯案?”
白素迷惑不解。
“冤假錯案怎會沒有?”
河尹被害死的百姓還少嗎?
林風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
她求救似得看向老師褚曜。
褚曜道:“誰能保證這些冤假錯案裡麵兒,沒有五郎苦苦尋找的血緣至親,是吧?”
自家的“血緣至親”在河尹被他們濫用私刑搞死了,沈棠上門踢場子沒問題吧?
踢場子的時候,有人反抗,於是苦主不慎失手殺了幾個反抗暴徒,這也沒問題吧?
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事出有因!
親緣慘死,能而不報者,非人哉!
報仇的時候發現有人濫殺無辜、蔑視庚國律法、不尊國主鄭喬統帥,於是沈棠出手整頓,一家一家雷霆襲擊尋找證據,這也沒問題吧?
“不小心”翻到“證據”,這也沒問題吧?
不服的殺了,也沒問題吧?
所以,接下來還能有什麼問題呢?
話音落下,祈善幾個連連發笑。
白素:“???”
沈棠也笑著道:“是是是,我突然想起來,確實有一個未出五服的阿姊投奔河尹親故……這世道這麼亂,希望她這會兒無事……”
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