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
沈棠:“!!!”
溲便之器,撒尿的。
清痰之器,吐痰的。
拭穢之器,擦屎的。
白素第一次聽聞也是驚了良久。
如此窮奢極欲的“享樂方式”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力,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惡心之人。張家家主胞弟喉嚨癢了想吐痰,那“美人盂”便張開嘴去接,他想撒尿了,美人壺便寬衣解帶,拉了屎不用昂貴的輕軟的綢緞廁籌,而是讓美人紙張口用舌頭替他舔舐乾淨。
張家家主胞弟為了炫耀,斥資養了好幾套“美人三件套”,當做厚禮用於人情往來。
這事兒,河尹境內也是廣為人知。
沈棠的臉色已經鐵青得不能看,咬牙切齒:“這種蟲豸,我定要親手將他剁成碎肉,拿去喂豬!不,先砍他的腿,剃去骨肉,肉喂豬,骨頭焚成灰拌飯塞進他的嘴!艸——這種可惡的混賬怎麼搞死都嫌不夠狠!”白素被驟然爆降的氣溫冷得打了個哆嗦。
褚曜道:“主公息怒。”
沈棠聽到稱呼,勉強尋回幾分理智。
她做了十幾個深呼吸,才壓下蠢蠢欲動的丹府文心,她道:“行!就選擇張氏!算算時間,也快過年了,宰了正好祭祖!”
或許是好感度太高,白素對沈棠這話並不懷疑,區彆在於何時做到——年前還是年後?傾訴有助於宣泄堆積的情緒,說出這些話,她心裡好受多了。
“沈郎主無需為這種小人大動肝火。”
沈棠臉色還是很難看。
這時候,狸力的消息傳了過來,勉強衝淡壓抑的氣氛——趙奉和共叔武走在前頭,狸力大步流星跟在後頭,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要咧到後耳根了。沈棠勉強打起精神。
問道:“可是有喜事?”
共叔武敏銳察覺這邊的氣氛有些沉重。
沈棠又問:“與狸力有關?”
共叔武笑著緩和氣氛。
“確實,主公料事如神。”
沈棠嘴角勉強勾了勾。
共叔武不覺得他的“恭維”太僵硬了嗎?
她都替對方感覺尷尬。
沈棠將視線轉向滿臉“欲言又止”的狸力身上,蹙眉,思索一會兒便大致猜到真相——能讓狸力笑開花,共叔武帶著人親自過來,唯有那一件事情了。
礙於趙奉這個外人還在,有些話不能說太多,於是沈棠選擇先發製人,淡笑著問狸力:“那份納氣法門當真有效?”
狸力心下納悶。
納氣法門???
什麼納氣法門???
他正欲張口,餘光見共叔武拱手道:“狸力日夜苦修,加之根骨奇佳,終不負主公厚望。儘管還很微弱,但的的確確是‘武氣’。狸力,你還愣著作甚?”
狸力被共叔武嗬斥一聲,醒過神。
雖不解其意,但行動上並不拉跨。
他當即抱拳感激表忠心一條龍。
趙奉聞言,問道:“納氣法門?”
沈棠笑著道:“一門祖上傳下來的秘法。說是能讓上了年紀但有一定天賦的人,擁有第二次納氣於體的機會。此前還以為是哄騙小孩兒的,沒想到狸力還真成功了。想來前人失敗,是因為天賦還不足吧……”
說罷,沈棠還半真半假地歎了一聲。
趙奉短時間被塞了一堆信息,險些沒反應過來,驚訝無比地看著狸力,半晌才道:“狸力此前真無武氣加身???”
共叔武居然不是騙他?
沈棠問:“趙將軍不知?”
趙奉回答道:“確實是不知。”
此前原地休整的時候,狸力曾手癢與自己帳下十來名部曲肉搏,將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嗷嗷亂叫。
絲毫看不出是個普通人。
至於沒感覺到他周身的武氣?
武膽武者實力精進到某種程度,能完美收斂武氣,隻要不動手,根本看不出他是不是武膽武者。趙奉見狸力天賦根骨這麼高,還以為他也是公西仇之流的天生將才。
便沒有因此生疑。
誰知道——
狸力此前竟是個普通人?
一把年紀了才修煉出第一縷武氣?
趙奉內心的震驚唯有他和顧池知道了,但也因此徹底放棄挖牆腳的念頭——狸力再有天賦,也錯過了修煉最黃金的時期,根骨經脈已經開始僵硬,不似少時靈活有塑造餘地,這一點注定他未來的成就不會太高,至少達不到公西仇那麼妖孽!
相較之下,他對“納氣法門”更感興趣——世上可是有不少有天賦,但因為家貧而錯過以武入道機會的好苗子。哪怕他們天花板不高,但隻要成功凝練武膽也遠勝普通人。
隻要沈郎主將這消息放出去——
不知多少人願意跟隨。
趙奉心下警惕。
倘若如此,沈郎主要不了多久,便能成長到威脅自家主公的程度,成為心腹大患!
隻是他麵色如常,看不出端倪。
趙奉感慨道:“世間竟有如此秘法,是我孤陋寡聞了。以狸力天賦,再勤學苦練,又有半步兄一旁指點,相信不出兩年,定有小成!”
言罷,又試探了一句:“隻是,在下有一事不解。沈郎主帳下人丁稀少,於入主河尹不利,為何不以此法為誘,招攬兵丁為己所用?”
沈棠衝著狸力的方向努了努嘴,笑著打趣道:“哪裡是我不想?這麼多年才成功了一個狸力,若非他哭求於我,我也不會答應讓他在那門秘法上浪費功夫。”
趙奉這時才想起沈棠先前的話。
這門秘術門檻很高。
對普通人沒什麼用。
思及此,趙奉心下狠狠鬆了口氣。
【虛驚一場!】
聊了兩句,趙奉下去忙活其他事情。
沈棠踮起腳拍拍狸力的肩膀,揶揄著還有些懵逼的狸力:“回去之後,也不要忽略了‘納氣法門’的修煉,修煉上有不懂的,可以找半步或者找楊都尉求教,記得要誠心。你起步太晚,想要迎頭趕上便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懂得了嗎?”
狸力抱拳:“謹記主公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