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可否勻三十壇?”
他也沒有多要。
畢竟在場還有這麼多大尾巴狼虎視眈眈呢,但一開口要三十壇也讓不少人心急——他們的才力、家世都有短板, 跟其他巨頭相比根本不夠看的, 最後能分到幾壇?
徐解笑道:“這不成的。”
那人一聽又退了一步:“二十五壇!”
徐解隻得笑著解釋:“這不是多少壇的問題。沈君能力有限,再加上投入大量心力重建河尹, 去歲並無多少心力釀酒,再加上手頭吃緊,產量少, 攏共才這麼點兒。倘若一次全分完,沈君那邊怕是不好交代。沈君惱了,今年份的酒可就不賣吾了。”
那人一聽,內心忍不住讚同秦禮。
秦禮那話還是有道理的。
既然有釀酒良方,搶來便是,釀多少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這扣扣搜搜,緊巴巴的,一百五十壇他一家都不夠呢。可這想法也隻能在心裡想想,且不說主公吳賢不會答應這麼乾,即便答應了,鬼知道釀造這酒有什麼限製?如此靈酒,也不可能無限製產出。
若如此,搶了也無用。
其他人道:“怎會這麼少?”
又一人:“莫不是沈君誆了文注?”
這問題,徐解內心忍不住發出嗤笑——誆騙他?徐氏經商多年, 從來隻有他陰彆人的份兒,論出謀劃策他是不如其他文心文士, 但論商場上的道道, 誰能比他精?
徐解自然知道沈棠手中不止這些酒。
他這麼說也是為了提高手中這些酒的身價,需知物以稀為貴,再好的東西一旦泛濫成災也就不稀奇了。一百壇酒賺一百兩,跟一壇酒賺一百兩,是有區彆的!
天海可不是河尹那個窮地方。
自然,各家實力也不是那幾條隻知竭澤而漁的窮戶能媲美的,這錢出得起。
徐解內心已經謀算著各家的底線。
隻是麵上也跟著流露出遺憾、為難。
“不能一次分完?”
有人注意到徐解的話。
難不成還要分批次出售?
徐解道:“吾與沈君商議之後,意思是一次十壇十壇,價格也不好把握——畢竟此前有這種效果的,無一不是珍惜寶材,底價設十兩。”
“十壇十兩?”
這等同於白送了。
眾人暗道徐解怎麼會這麼做生意?
這廝可不是什麼樂善好施的主。
果不其然——
“非也非也,低價十兩,但最後多少,就看買的人怎麼出了,價高者得。”這種競價方式並不稀奇,價高者得,價低者莫得。
眾人麵麵相覷,環顧四周。
原先打著家族交情、私人關係主意來暗箱操作的也心裡打鼓了,要是純粹看財力……這還玩什麼?有能力的,可以全部吞下。
這時,便有家族根基比較薄弱的,小聲詢問:“這酒……今年還能產出多少?”
有其他競爭者在,這一批很難拿到手。
但今年產出多的話——
或許有機會買一些。
徐解為難:“這就說不準了,畢竟沈君為河尹郡守,每日要處理幾摞一人高的公務,再加上河尹各種材料缺乏……估計也不會太多。”
眾人:“……”
沈君蹲在家裡好好釀酒不行嗎?
經由沈君之手所釀靈酒惠及武膽武者和文心文士,不也間接造福了無數庶民?
去當什麼郡守?
隻要累不死就蹲在酒廠!
一時間,眾人臉色各種精彩。
徐解看似善解人意地勸解眾人:“此酒雖有輔助之妙用,但畢竟不是靈丹妙藥,效果隻能說聊勝於無罷了。修煉一途,苦修才是正道,這種外物有最好,若無也不影響什麼。”
價格高,但也不能太高。
畢竟太高了,主公吳賢那邊該有意見。
難免會讓吳賢產生忌憚,認為他這是背叛通敵、借著酒的名義給沈棠斂財,秦禮還盯著他呢。徐解隻想賺錢,不想送命,知道分寸。
眾人聞言,腦子也稍稍降溫。
徐解這話也不是沒道理。
隻是——
同樣是跑步,有風從背後推著總比逆風奔跑要省力,這酒就是那一股“風”。
對天賦上佳或者極差的人而言,這酒是沒多大用——對前者就是享受口腹之欲,順便滋養一下身體,對後者而言就是屁用沒有,但對於天賦較為平庸,就差那麼一口氣的人來說,誰不心動?
沒人能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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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壇,被人四百六十兩買了?”
第二日傍晚,吳賢忙完回後院正夫人那邊小坐,順便泡腳休息,坐下沒一會兒就收到今日份的大熱鬨事件——今日份的十壇酒,經過幾輪加價被賣到了四百六十兩。
正夫人正低頭算著後院開銷賬目,聽到這話詫道:“什麼酒一壇四十六兩?”
嚶嚶……不知道是不是發情了???
今天一直衝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