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大碗排骨麵外加三張湯餅。
沈棠愉快嗦麵,湯水都喝得一滴不剩。
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007!
“無晦和望潮不用閉關嗎?”
休息時間, 沈棠問起二人近況。
文運這種東西也需要修煉吸收才能納為己用,不然堵在丹府和經脈相當難受。
褚曜道:“晚上也夠了。”
專門閉關一趟,工作誰來?
沈棠張了張嘴想勸。
顧池是“病”, 褚曜是“老”。
壓榨他們,沈棠有些於心不忍。
聽到心聲的顧池眼神一下子就很微妙了,若有所思看著褚曜那張年輕麵龐……
沈棠了解褚曜的執拗(或者說是不服老?),便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提及林風最近時常往田間跑,看樣子是即將凝聚文心。
褚曜卻道:“沒這麼快,至少要秋收。”
“誒?但我感覺令德文氣積累差不多了啊……”林風在春耕祭祀那天文氣暴漲,又分到了一份不算多的文運,嘗試第一次凝聚文心應該夠了的,但褚曜並不怎麼想。
他道:“令德見過冬日寂寥,春時生機,但一年有四季,還缺夏和秋。”
這一說法倒是讓人倍覺新鮮。
“令德怎麼可能沒見過夏和秋?”
褚曜道:“見過,但不完全見過。”
對於這位女學生他很上心。
特彆是得知她的文士之道後,更是私下鑽研許多,試圖找尋讓她更快更安全凝聚文心的路徑。起初,他也以為文氣儲量足夠便可以嘗試,但春耕那日改變了想法。
林風的文士之道是“齊民要術”!
立足於田,立足於農。
二者與一年四季更迭密不可分。
或許要真正經曆一遭,林風才能徹底感悟精髓,一舉凝聚屬於她自己的文心!
“可有跟她說?”
褚曜道:“提了,讓她安心。”
儘管林風沒主動提,但他感覺得出自家學生內心日益增長的急躁,這種情緒對文心文士而言是忌諱!任何時候都要保持波瀾不驚的心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林風倒是很爭氣。
沈棠托腮看著外頭的天,期待道:“秋天啊……那令德可就是除了我之外,第一個獲得文心武膽的女子了?小丫頭有出息了。”
但顧池不讚同。
“多半是第二個。”
“還有誰?”
顧池提醒沈棠:“白素娘子。”
白素本身就是天賦根骨上佳的練家子,幼年拜師恩師到現在,數千個日日夜夜都未曾鬆懈一刻。她跟狸力是不同的,狸力是半路出家,身子骨快長成才接觸武藝,白素則練得童子功,除了丹府、武膽、武氣,她的資本能讓她傲視世間九成武膽武者。
春耕分畜肉,她也獲得一小部分武運。
正是這點武運讓白素跳過苦修感知天地之氣的環節,往武膽武者的道路邁出一大步!她基礎本來就很強,不出意外,一月之內必成武膽。凝聚武膽甚至在狸力之前。
不過,凝聚武膽從來不是終點。
而是武膽武者的起始點。
往後能走多遠,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沈棠這才想起來白素。
也不怪她忽略後者。
白素這人不張揚不多話,修行總是找個僻靜地方安靜修煉,辦事兒的時候總是做得多說得少,照著指令章程辦事,不會擅自給自己加戲。屬於存在感不高的一員。
但她亮出長穗雙劍的劍鋒,必是焦點!
沈棠道:“那我回頭找半步去……”
有人領路總能少走彎路。
但她想的,顧池已經辦完了。
也不是他主動這麼做,而是白素找自己幫忙——相較於共叔武,她更熟悉趙奉,但趙奉畢竟是天海一係的,有些秘密在得到沈棠應允之前,還不宜向外人公開。
顧池順手就幫了這忙。
也因此知道白素的修行進度。
悠閒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三人閒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去忙各自的公事。找人在外散播“瑞雪兆豐年”訊號的負責人是褚曜,誰讓顧池有一屁股瑣事沒處理完,要出差。
沈棠打著哈欠繼續辦公。
屁股還沒來得及坐熱,又有人來了。
還是近一月沒看到人影的徐解。
不知是不是許久沒見的緣故,今日的徐解似乎比之前還豐腴了一點點,臉盤圓了點兒——想想也能理解,年後一兩個月最容易養膘。
“文注回來了,快坐。”
徐解對沈棠的話無力吐槽。
隻是按照禮數行禮,然後入座。
“多日不見,沈君風采更勝。”
沈棠心下撇撇嘴。
還風采呢?
她最近加班加到快進化成食鐵獸了。
憔悴得像是從牢裡放出來。
沈棠也不寒暄那些廢話,單刀直入。
“先前那一批酒全賣完了?”
徐解道:“賣完了。”
沈棠似笑非笑:“可是合理避稅了?”
其實她上次就是故意想惡心回去。
以吳賢的心眼兒,多半會裝聾作啞,然後徐解礙於壓力自己補上沈棠的損失……這是最理想的狀態。更大概率是吳賢徐解這對主臣不做人,繼續割沈棠這一茬韭菜。
誰知——
徐解雙手奉上這次的賬冊。
沈棠取來一看,挑眉。
好家夥,吳賢轉性了啊。
上次徐解就拉了五十壇酒回去,但結餘收益跟上上次兩百壇差不多,交換來的物品也是公道價格,關鍵不是二手退役貨!沈棠一時間,竟有些微妙的“受寵若驚”。
這裡頭莫不是有什麼貓膩?
沈棠從賬冊裡抬眼,看著徐解。
問:“天海竟然還吃得下這批貨?”
潛台詞,吳賢居然沒割這茬韭菜?
徐解笑道:“不是天海,是上南和邑汝。”
沈棠聞言陷入了沉默。
上南,穀仁,穀子義的地盤。
邑汝,章賀,章永慶的地盤。
吳賢的韭菜鐮刀伸得這麼長了嗎?
沈棠正疑惑,餘光瞥見賬冊數目不對。
“怎麼是兩百壇酒?”
不是五十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