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上來就是王炸底牌啊。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這種機密中的機密,彆說庚國,即便是十烏內部也隻有少數人能接觸。
王姬一介和親吉祥物,沒有渠道也沒有資格接觸它們。但看對方神態,又不像是虛張聲勢。誆騙她,不怕被擰掉腦袋?
王姬道:“這就不能說了。”
沈棠:“你覺得我會對這感興趣?”
王姬則反問:“有哪個熱血未涼的有誌之士,會不痛恨十烏在隴舞郡犯下的罪行?又如何保證前任郡守的下場不會落在你身上?那般血海深仇,竟能忍?”
話音落,望向沈棠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微妙的探究和質疑——仿佛在無聲質問,你還有沒有種了!倘若沈棠臉皮薄一些,定力弱一些,還真會被她激怒。
奈何她渾身上下就臉皮最厚。
“守衛永固關,治理隴舞郡,不因意氣用事而置庶民於水火,這才是身為郡守的本職。至於其他的,端看未來時機。”沈棠神色如常,這讓原先胸有成竹的王姬反而沒了底,“不過呢,倘若布防是真……”
在王姬重燃希望的雙眸注視下,沈棠說道:“也不是不能賭一次。”
唉——
賭博這活兒,應該讓康時來。
“……所以,王姬殿下,下官要先看到您給的‘首款’才能徹底安心。”
沈棠離開豪華車架的時候,將一張沾著淺淺胭脂香的帕子塞入袖中,唇角勾著放蕩不羈的笑,當著眾人的麵,招呼顧池離開。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
顧池視線從沈棠袖中挪開,感慨:“主公可知你方才像什麼人?”
沈棠有自知之明。
“剛竊玉偷香得手的浪子?”
顧池讚道:“貼切!”
但沈棠這麼做也是為了打消暗中可能存在的疑心,畢竟哪個做見不得光的生意,會像她這樣大搖大擺?沈棠一路招搖著回了己方陣營,該乾嘛乾嘛,一點兒不談跟王姬的交易,直到夜幕降臨,趁著跟薑勝幾人一塊兒吃飧食的功夫,掏出那張帕子。
薑勝目光不解。
不敢接過那張帕子。
女眷的帕子可不能亂拿。
沈棠隻好將帕子放在燭火上稍微烘烤,在幾人注目下,原先空白的帕子逐漸浮現一小幅輿圖。跟上回永固關褚將軍給的輿圖相比,這一塊明顯精致許多,上麵不僅標注了河流山川部落,還用蠅頭小字在一旁標注部落大致人數。
饒是已經有心理準備的顧池也看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那位王姬上哪兒弄來的?”
沈棠道:“管她是怎麼弄來的,隻要輿圖能用、好用,便是好的。”
薑勝聽聞輿圖跟王姬有關,心下一轉,大致也猜出輿圖怎麼來的。
低聲問:“保真?”
沈棠搖頭:“不能,真假還需要進一步求證,若是真的,對付十烏就簡單許多了。我去試探了一下,咱們距離王庭隻剩下大半個月的路程,有些安排要儘快著手……”
彆的先不說,沈棠可沒打算將所謂“一千貢女”送過去,這一千人留著在十烏內部搞事情的,隻是缺了個絕佳良機。
正愁著要不要認為製造混亂,讓“一千貢女”能趁亂四散逃跑的時候——
良機主動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