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將正一張輿圖記下來,第一時間將其銷毀,燃燒後的殘渣也謹慎處理。之後,又憑借在內宅學的一些手段,將輿圖分彆刻印在不同手帕上麵。
一般時候帕子看不出毛病,隻能聞到特製的脂粉香,遇到烘烤才會顯露出真正的內容。這本事是她鑽研古香弄出來的絕技,通過它幫助“才子佳人”暗通款曲,收取辛苦費,改善在後宅的生活質量。
王姬百思不得其解,這張輿圖哪裡能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不管是敬獻給國主鄭喬,還是出賣那文士抱十烏大腿,她這枚小小棋子的下場都是死路一條!
直到獲悉隴舞郡跟十烏的仇。
也許……
機會來了!
王姬第一目標其實不是沈棠而是永固關守將,後者掌控兵權,又跟十烏有血海深仇,這份輿圖他沒道理不心動!但真正扮演王姬的角色,她才知道自己受的限製有多大。
那守將趕他們跟趕蒼蠅似的。
王姬根本沒時間出手。
隻能退而求其次,觀察這位隴舞郡守,暗地裡拐彎抹角打聽,明麵上三次傳召試探,終於讓她下定了決心謀求合作。至於輿圖真假這事兒,自然不會暴露出來的。
哪怕是假的……
在自己脫身之前也得是真的!
待王姬回過神,血燕窩已經涼透。
翹首盼著沈棠何時給回複。
回複沒等來,等來了一場襲殺!
月黑風高,適合偷襲的良機。
此時眾人已經疲倦,加之距離十烏王都不剩幾日路程,營地巡邏守衛愈發寬鬆。除了篝火燃燒時的嗶啵爆鳴聲,便隻剩下各個營帳內此起彼伏的鼾聲,眨眼接近後半夜。
正是睡眠最深的時候。
眾多營帳之中,隻有沈棠這邊還有亮光,隱約還有棋子落盤的劈啪動靜。
薑勝跟顧池殺得你死我活。
沈棠這個主公,抱著水壺坐在旁邊腦袋一點一點,上下眼皮幾乎要粘合一塊兒。終於,腦袋砰的一下砸棋盤邊緣,將她震醒。迷瞪道:“這都後半夜了,還來不來啊?”
顧池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薑勝皺眉看著棋盤上的局勢。
眉間褶痕都能夾死蒼蠅了。
他道:“一連三天了。”
顧池笑道:“想要釣上大魚,總需要一些耐心,不急不急,或許就在今夜。”
大多偷襲對顧池而言都是笑話。
因為敵人會主動暴露。
沈棠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乏地道:“……熬夜我不介意,但你們能彆下棋了嗎?這一下下的,比催眠還管用……”
信了顧池的邪,她熬了三天大夜。
生怕錯過搶人頭的良機。
偏巧,這倆還喜歡對弈,在相對安靜環境下,棋子落下的聲音堪比催眠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