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了!
肯定是阿兄帶孫子/兒子回族地!
至於為何三十七八的兄長會是老人模樣,他忽略。族中長明燈隻剩三盞,一盞是前大祭司,一盞是阿兄,另一盞是他。
回族地的人,肯定就在二人之中!
青年道:“不在了,早走了。”
“走了?何時走的?”
青年皺眉:“我怎知道?”
他才不管那對衰神何時走的。
公西仇見青年模樣不似說謊,隻能壓下情緒,短短一段山路似度日如年那般煎熬。終於,眾人在金烏落山前抵達族地。公西來小心翼翼掀開車簾,目入皆是荒涼景象。根本想象不到這是公西仇口中的世外桃源。
公西仇命令親衛修整,收拾出一片能暫住一夜的地方,自己則帶著公西來前往族中祭壇。楊英和荀姓青年也跟著湊過來。很明顯,祭壇附近被人仔細收拾過。
“阿兄真回來過——”
他倏忽想起來什麼。
“我去看一眼命燈,你們在此等著。”
幾個跳躍便不見了人影。不是他不想帶公西來去,而是供奉命燈的地方是族中禁地,族規規定沒有命燈之人不允許進入。
他熟門熟路來到十幾丈高的神像麵前,神像身姿綽約,頭戴一頂帷帽,薄紗後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帶著悲憫,額角綴著一枚精致小巧的印紋。雙目微垂,雙手掐訣。
公西仇恭恭敬敬行禮。
深呼吸一口氣,轉動神像腳下機關。
神像底座下露出一道一人高的門。
隧道以夜明珠照明,儘頭是一處洞穴,洞穴四周開鑿著一個又一個凹洞。每處位置都供奉著一盞精巧命燈。原本應該亮如白晝的洞穴,此時隻剩三盞靜靜搖曳。
“三盞……真的是三盞……”
公西仇心跳如鼓。
他爹居然沒騙他!
每一盞命燈燈座都刻著名字。
他輕而易舉找到自己那盞。
在他旁邊,也有一盞靜靜亮著。
公西仇小心翼翼端起自己那一盞,抱了一會兒:“我怎麼會現在才發現——”
倘若早些發現,或許會不一樣。
他忍著傷感,找出即墨璨那盞命燈燈座,仔細收到懷中,目光移到代表兄長的那盞。命燈火焰強勁而明亮,這意味著命燈主人生命力還很頑強。相較之下,第三盞就微弱許多,這是生命衰老、進入暮年的標誌。
應該就是那位腦生反骨的前前大祭司。
“阿兄,我會找到你的。”
手指撥弄命燈火焰,燈芯溫度與人體溫度一致。他深深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確信兄長還好好活著就好。
他總會找到對方的。
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安頓好老父親身後事,準備豐富的供品收買一下神靈。看在供品的份上,對他那個腦生反骨的爹寬容些。
正好,姓荀的人手足夠,能白乾活。
荀姓青年:“……”
嗬,誰讓他技不如人呢。
他忍了!
這一乾就是小半個月。
公西仇第二日便親爹骨灰壇葬入祖墳,公西來作為義女也穿上了孝服。卻不知公西族的習俗跟外界迥然不同,孝服還沒捂熱乎就被脫下來,不需要結廬守孝嗎?
公西仇一臉莫名地反問:“什麼結廬守孝?他有那麼多族人陪著,還缺我倆打擾?沒說我倆晦氣就不錯了。”
他那個爹還真說得出這話,他才不上趕討嫌。
公西來:“……”
跟簡陋的葬禮不同,祭祀神靈的供品倒是五花八門,金銀珠寶都被他一盤盤放上去,神色虔誠地喃喃。公西來豎起耳朵聽,表情越聽越囧。義父嫌棄義兄晦氣……
真不是沒有原因。
也幸虧燒成灰了。
這要全屍土葬,還不氣得掀棺而起?
兄妹二人暫時在族地住下來,不同於二人的悠閒,沈棠卻是過得水深火熱。
起因還是祈善和祈善的仇家。
隴舞郡,治所,汝爻。
祈善啪得一聲將一張卷軸拍在她麵前,沈棠看看卷軸再看看他,心下打鼓。
“作甚?”語氣有些虛。
祈善皮笑肉不笑:“主公不妨照著這個名單招賢納士,一次性給善一個痛快!”
沈棠嘀咕:“……這不是養蠱麼……”
簡單來說,這份就是“祈善仇家大全”。沈棠手指哆嗦將它打開,從卷首到卷尾,密密麻麻都是祈善的筆跡。每個人物都有大致生平介紹,沈棠看一個哆嗦一個。
氣虛道:“……這、這不太好吧……”
她發現不是自己有毒。
分明是祈善有毒!
他的仇家,還有一個正常的嗎?
資料很詳儘,各有所長,但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擱在沈棠眼中就一句。
【命不硬的彆來!】
都是狠角色啊!
不是每個都坑主公,但每個人都寫著“昂貴”兩個字,反正是沈棠這點兒家底請不起的。她的命夠硬挺,架不住錢包很軟綿。
她訕笑:“……招、招納不起……”
祈善捏著眉心。
好家夥,主公還真動心了。
沈棠小聲支招:“元良,你總有幾個好友吧?不那麼貴的,可以拉攏拉攏。”
祈善:“……”
他預感自己不是被陰死就是被氣死,為了死得不那麼快,他決定做點兒什麼。
“對,主公提議甚妙。”
祈善的仇家多,朋友也多。
不過,多是諸如顧池那般臭味相同的朋友,一般情況下,他真不願意共事。
但現在——
不出招是不行了。
------題外話------
ヾ(?ω?`)o
希望明天糖耐順利。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