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鬥朝黎(十五)【二合一】(1 / 2)

李鶴留在沈棠主帳。溫

縱使四下無人,他也沒胡亂翻動物件,反而在原處正襟危坐,雙目虛闔,看似在假寐養神,實則內心複盤方才跟沈棠的畫麵,從動作到神態,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文心文士的記性就是好。

他將每處都仔細複盤個十來遍,來來回回,確保無一處破綻才睜開眸。他的文士之道是【鬼迷心竅又擅長捏弱點,配合上他的伶牙俐齒,當說客是一說一個準。

“……應當萬無一失了。”

李鶴對自己的實力和口才有信心。

接下來,隻需等待消息即可。

若能說服沈棠為國主鄭喬所用,他的戰績再添一筆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裡應外合瓦解屠龍局聯盟。如此汗馬功勞,李鶴完全能想象到自己加官進爵的場景,權勢地位、金錢財富、香車美人,一切唾手可得!溫

思及此,他內心笑出聲,麵上仍鎮定。

直至夜幕低垂,臨近用膳。

沈棠親自給李鶴送來飧食。

他起身受寵若驚道:“這如何使得?”

沈棠將食盒放下:“如何使不得?讓先生藏身於此,已是我待客不周,怠慢了先生。若讓其他人來送吃食,我也不放心。”

李鶴不著痕跡地給屠龍聯軍上眼藥。

故作奇怪地道:“此間畢竟是沈君營寨,守衛森嚴,按理說最安全不過,無需這般小心。除非……沈君也有自己的難處?”溫

這難處必然源於外部。

如今外部鄰居有誰?

不就是屠龍局聯軍!

沈棠臉色果然發生了輕微變化,李鶴也是見好就收。他可以說聯軍壞話,但不能明著講,隻能通過暗示讓當事人自己去想。因為越是聰明的人,越相信自己的判斷。

軍營條件有限,沈棠的夥食不算好。

對於習慣山珍海味的李鶴而言,粗糙的粟米湯和麥飯,著實有些難以下咽,嬌嫩的嗓子和挑剔的舌頭都在抗議。他麵不改色地優雅吃完,又與沈棠聊了會兒,對方收拾還未處理完的軍務去其他營帳繼續當社畜。

顧池作為人形同聲翻譯器,被迫加班。溫

吐槽道:“這個李石鬆還挺謹慎。”

機會推到他跟前,居然還能沉得住氣。

沈棠有些擔心李鶴這條魚不上鉤了:“他不會就這麼老老實實啥也不翻找吧?”

若是李鬆不翻東西,他怎麼咬餌?

“主公,稍安勿躁。”

若是正常來投奔的文心文士,自然懂得瓜田李下的道理,不會亂動主人家東西。奈何李鬆存了異心,徹底管住手是不可能的。當然,謹慎如他也沒犯蠢去翻找箱子架子,更彆說碰已經處理完的書簡。他隻是拿起幾卷有經常翻動的兵書,看了一會兒。

一看就有些入迷。溫

添了兩回油,剪了五回燃焦燈芯。

直到他拿起某一卷兵書,剛打開發現信函一角,李鶴心下一驚,眉頭狂跳,猛地坐直上身。他環顧四下,確信無人監聽監視才悄悄取出信函,信函上的火漆已開過。

李鶴取出裡麵薄薄的兩張紙。

當下造紙技術差,產能低,能合格書寫作畫的紙,尋常人家根本用不起,更彆說用來通訊。李鶴打開,一目十行看完,眉頭隨著愈來愈緊,酷似皺眉的可達鴨二號。

“……好你個魏元元……”

李鶴心跳如鼓,急忙將信函折疊好塞入懷中,又將這一卷兵書卷好,放到那一堆書簡最底層。一卷一卷往上摞,擺回原狀。

這是一封通敵信!溫

朝黎關守將魏壽通敵的鐵證!

果然是這野人勾結屠龍聯軍害死蔣傲!

這一夥人還準備誅儘鄭喬帳下精銳!

裡麵沒詳細明說兩方如何裡應外合,隻是互相通了消息,但這個細節也足以說明魏壽跟沈棠早就勾結。李鶴眸光陰鷙,心中飛快掠過幾個念頭。現在有兩個選擇擺在他的麵前,用這封通敵密信威脅魏壽為自己所用,還是將信函給鄭喬換取更大功勞?

若選擇前者,魏壽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助力,但也有可能將對方逼得狗急跳牆,威脅己身,反而不美。若選擇後者,除掉一個魏壽,永除後患,還能換取功名利祿……

思來想去,後者對自己更穩更有利。

顧池對李鶴的心聲是歎為觀止。溫

“這人是三句話離不開權勢二字。”

得知李鶴上鉤,沈棠終於放下心。

道:“倘若李鶴不戀慕權勢,這一出戲還怎麼唱下去?隻是不知道無晦那邊進展如何?魏壽上次在他手中栽得這麼狠,我怕他會殺無晦而後快……褚傑可攔得住?”

褚傑表示自己真攔不住。

倒不是打架打不過魏元元。論實力,褚傑還有【死戰不退】的武者之意,綜合勝率還在魏壽之上,再加上褚曜在身側,真要真刀實槍乾一場,死的人一定是他魏壽。

但為什麼說攔不住呢?

因為魏壽的攻擊是垃圾話攻擊。溫

當褚傑掩護褚曜,二人一塊兒偷偷潛入朝黎關,在魏壽跟前現身之時,魏壽就跟吃了爆竹一般,跳起來就指著褚曜罵。從頭罵到腳,又從腳罵到頭,控訴不帶重複。

罵著罵著,還罵到了褚傑頭上。

指著他鼻子:“褚無晦你這狗東西,你不是說你跟你他掰了二十多年嗎?你怎麼還跟他一塊兒來?合著你們還穿一條犢鼻褌呢,之前那些話都是哄騙老子的是吧?”

褚傑:“???”

等等——

當背景屏風的褚傑忍不住發問。

“我什麼時候跟無晦穿一條犢鼻褌了?”溫

家裡再窮也不至於買不起兩條犢鼻褌。

魏壽道:“你們關係好!”

褚傑:“關係好那叫穿一條褲子。”

魏壽氣得梗著脖子:“有什麼區彆?”

褚傑道:“有區彆,還很大。”

哪怕親兄弟,穿一條犢鼻褌也很變態。

魏壽一噎,耍賴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倆都不要臉!褚無晦,你這狗東西最不要臉!你算計我,還搶我老婆!你要是還當我是個兄弟,你就把阿蕊還給我!”溫

褚曜淡定道:“不可能,不還。”

褚傑冷不丁就吃了個大瓜。

他以為褚曜這幾年過得清清冷冷,早就看破紅塵,未曾想他還有這種癖好。按理說,褚曜是不占理的。但無晦真要看上魏壽妻子,褚傑還是會大力支持自家兄弟:“搶了就搶了,你有本事從無晦手中搶回來!”

魏壽一聽更是悲憤交加,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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