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我們關內有人(下)【二合一】(1 / 2)

守將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有一點他是清楚的。

“不管這些東西是來找死的還是來乾嘛的,殺退便是。”守將握緊佩刀,目光迸發出濃烈的殺意,殘忍道,“既然他們毫無自知之明,那朝黎關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魏壽頷首應和:“啊對對對。”

又極其誠懇地道:“將軍說的都對。”

守將看著這個兩眼寫滿恭維的異族壯漢,心下不由得生出幾分狐疑——他這陣子一直派人監視魏壽,對方除了態度有些蠻橫並無其他異常舉止,哪怕到了此時也沒露出反叛之意。他忍不住滴咕,這個魏元元當真有問題?還是他這耿直野蠻性格得罪了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魏壽這條性命是死還是活,全看鄭喬。

戰場上,沉棠一騾當先,冒著漫天箭雨衝至朝黎關。摩托的速度一點兒不辜負摩托這個名號,油門一踩將三軍都遠遠甩身後。外人隻看到一道白光拖著尾巴,風馳電掣。

魏壽自然沒錯過這一幕。

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

城下這位浪戰場的天降猛漢就是他未來(一段時間)的主公,單槍匹馬敢殺上城牆,也不怕把命浪丟了。不待魏壽開口,守將已經派遣武將前去攔截。朝黎關地勢是非常典型的外寬內窄大漏鬥,越靠近朝黎關,可容納的兵力就越少,極大降低防守壓力。

因為這個地形大大減少同一時間進攻人數。隻要城牆上的守兵和輜重足夠,閉著眼睛拉弓放箭也能射中人。攻城一方若是輜重不足,隻能用無數屍體堆出一條登牆道路。

這時候,越早登牆斬殺守兵,儘可能減少己方壓力,幫助更多兵卒登牆占領城牆,進攻壓力才會越小。孤軍深入的武膽武者,相當於置身敵人老巢,隨時有性命之危。

“豎子,納命來!”

朝黎關一方的武將可不少。

他們對單槍匹馬殺上城牆的年輕武將有深刻印象,便是此人拎著一柄大鐮刀割下十六等大上造蔣傲的人頭。敗露之後,麵對十數名高階武膽武者圍攻還從容脫身的狠人。

因此,沉棠剛站穩就麵對四麵夾擊。

“十步殺一人——”

渾身籠罩在銀白重甲之下的年輕武者,行動卻迅捷靈敏得令人脊背發涼,那柄樸拙長劍舞出無數白色劍光。足下乘風踏雲,數人圍攻也阻攔不了分毫。此人劍氣霸道,破壞力驚人,鱗甲被擦個邊也是滋滋冒火花。

“千裡不留行!”

重重人影穿梭戰場,一時分不清這是一個人,還是無數人。長劍出手就是往致命處招呼,技巧的極致運用給死亡添了幾分美感。迎戰的武將經驗豐富,一番交手也免不了血花飛濺。實力最弱的一個更是被一劍洞穿心臟,平時無堅不摧的武鎧猶如擺設。

“沉君,我來助你!”

沉棠斬將二人,少衝後腳抵達。

隻是他來得不湊巧,剛登上城牆便感覺某種威壓落下,身體陡然沉重數倍,險些沒躲開砍來的武氣刀刃!這份壓製感,不止少衝有感覺,被圍攻的沉棠也受到正麵衝擊。

手臂被重錘擦了個邊。

骨頭沒斷,但劇痛瞬間遍及全身。

沉棠卻是眉頭也不蹙一下。

諸如朝黎關這樣的軍事要塞,不僅有屏障保護,英靈護衛,城牆之內還有“國威”壓製來犯武膽武者。當然,這些玩意兒都是要消耗國運的。沉棠雖未親自感受“國威”壓製,但有心理準備,沒被打個措手不及。可內心免不了平等地咒罵鄭喬祖宗十八代。

無論男女輩分,一一問候。

艸,這玩意兒將庚國禍害成這個鳥樣,哪來這麼多國運?反觀自己兢兢業業,種田耕地,四五年下來還是扣扣搜搜。上一戰荀貞大發神威,又讓她背上沉重的經濟負債。

如此大的差彆讓她心裡不平衡了。

無數怒火在胸腔橫衝直撞。

“全部給你們祖宗死來!!”

恨不得將這些武膽武者當做鄭喬化身。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本來以她和少衝的實力,登上城牆就能嘎嘎亂殺——朝黎關失去唯二的十六等大上造蔣傲,另外一個名又沒來,如今的頂尖戰力就一個守將、一個魏壽。前者還在督戰,後者仍在劃水,暗中還跟沉棠勾勾搭搭,其他守將無法造成太大的威脅——奈何“國威”壓製太厲害。二人聯手麵對圍攻,居然沒很明顯的優勢,但也能將他們完全牽製。

拖住時間,其他武將也在趕來路上。

看似勝利天平往聯軍這邊傾斜,但敵我雙方都很清楚,若聯軍沒有其他法子,這一戰必輸無疑。因為朝黎關地勢,也因為“國威”這玩意兒開啟需要國運,但它的壓製幅度卻不是恒定的,攻城一方拋下的屍體越多,“國威”便會越強盛,不止壓製來犯武膽武者,還會削弱攻城一方的士氣。

劣勢愈來愈大!

攻克這樣的關口,鬥將獲勝所得士氣增幅極為重要。守將冷笑道:“蚍蜉撼樹!”

這一戰完全是在給他送軍功。

他意識到魏壽還在身側。

道:“魏將軍不想去活動活動筋骨?”

魏壽正抬頭看著日頭位置,聽到這話才收回視線,撫著絡腮胡須哈哈大笑道:“老夫正有此意,此前憋狠了,正好拿來撒氣。”

守將心下哂笑,嘴上卻道:“若立戰功,國主聞之必有嘉獎,將軍高升指日可待。”

魏壽一擺手,笑嗬嗬地道:“誒,依我看呐,‘高升’這事兒,還是要倚仗將軍。”

守將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得意忘形地說道:“這話好說,同僚一場,本將軍必會奏疏一封給國主,替魏將軍美、美言——”

他的話沒有說完,胸口陡然傳來劇痛。

守將疑惑轉動視線向下,看到一柄帶血的刀刃從他身體刺出,鮮血掛在刀鋒上,滴答滴答往下落。他腦中第一個念頭,莫非是敵人暗殺者潛伏到自己身側?為何自己毫無知覺?為何沒有丁點兒殺氣?第二個念頭是向魏壽求救,卻看到他手中拿著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原先井然有序防禦的守兵卻起了騷亂,關內方向傳來喊殺聲和武氣交鋒的轟撞動靜。敵人何時破開關門?紛亂的念頭在這一瞬占據他的大腦,又頃刻理清楚。

“魏、魏壽,你——”

刺出身體的刀刃又一點點縮回去。

魏壽抬手一推守將後背,守將身體踉蹌著向前,刀鋒徹底抽出他心臟。高階武膽武者強橫的體質,讓心臟被洞穿的守將居然還留著一口氣。他雙腳虛浮,抬手捂著心臟。

下一瞬,刀鋒在他眼前一亮一滅。

一顆頭顱落地滾動,魏壽將刀一甩,刀身重新恢複雪亮,嘴上嫌棄地道:“廢話怎麼這麼多?有什麼冤屈,跟閻王慢慢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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