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
他清了清嗓子,幸災樂禍。
“那主公知道他的文士之道嗎?”
不能因為圖南和謝士藏幾個就認為招攬來的文心文士沒有毒啊!主公開心太早了。
沈棠心中咯噔,但還是斟酌著說出自己的分析:“……隱約有些猜測。他此前用了手段將國璽氣息掩藏。要知道國璽和國璽在一定範圍內會針鋒相對,他的文士之道淩駕這個規則之上。若是用得好,以後便能放心使用奇兵偷襲敵人。如此利器,與其為人所用,倒不如為我所用。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最後幾個字,底氣不是很足。
“他的文士之道叫‘視若無睹’。”顧池的能力很適合給新人做背調,對於崔孝更是多方打聽,但有用的情報很少,雖是吳賢帳下卻沒什麼存在感,“文士之道是文士叩問本心,執念所在。文士之道某種程度反應文士為人。什麼人會希望自己被忽視?”
沈棠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
直到顧池揭曉答案。
“細作不會是相貌出眾、頗具特色的人;山野之間,顏色鮮豔的獵物容易被獵人盯上;萬眾矚目的謀士容易被人摸清底細針對;不被人注意的毒蛇,往往能一擊得手。”
一言以蔽之——
這個崔孝的水很深很深。
然而,沈棠並不關心這些,她隻想知道崔孝的文士之道會對她產生怎樣的副作用。
顧池:“……崔孝有些危險。”
沈棠無所謂:“你們幾個也安全不到哪裡去啊。要不是我八字硬,早見閻王了。”
顧池:“……”
這話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隻得說道:“崔孝的文士之道副作用可以選擇,要麼他平平無奇,要麼主公平平無奇。為什麼秦公肅幾次舉薦都被忽略,根源在此。吳昭德本身就不怎麼看得起崔孝,再加上文士之道負累,自然不會重用。若是讓主公平平無奇……天海的班子就散了。”
沈棠:“……艸,釜底抽薪!”
吳賢一開始是靠著個人魅力拉攏那麼多天使投資,以此為核心組建了班底。隨著腳跟站穩,勢力擴大,個人魅力成了添頭,更多還是彼此之間的利益讓他們緊緊相連。
如果崔孝的副作用不是施加在他自己身上,而是施加在吳賢身上,相當於拿掉眾人對他的濾鏡,反手加一個“平平無奇吳昭德”的DEBUFF。吳賢又一貫喜歡拉偏架、和稀泥,屆時有多少人會對他生出怨氣。時間一長,天海的班子還真可能徹底瓦解。
沈棠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顧池故作輕歎:“崔孝對吳昭德不滿卻沒生出害人之心,隻是一走了之,倒不是他多麼好心,純粹是不想秦公肅和趙大義為難。若主公徹底忽略他,君心負妾心,也讓他鬱鬱不得誌,屆時——唉,當初誰料今。”
沈棠:“……隻要不當渣女就行。”
顧池眨眨眼,表示很懷疑。
沈棠見他不信,挺直tan90°的胸:“望潮這是什麼反應?你瞧我坐擁‘三宮六院’,‘三妻四妾’,什麼時候沒做到雨露均沾?”
她甚至因為跟顧池有彆樣默契,二人多年以來狼狽為奸,暗通款曲,對他格外“寵幸”!他怎麼能懷疑她的端水水平?不可理喻!吳昭德那個垃圾端水不行還要硬端,怎麼跟她這個端水大師相提並論?再說了,她帳下也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派係內鬥啊!
沈棠正色:“我這籬笆地風水養人,崔孝這朵花兒移栽來,必不會讓他玉隕香消!”
顧池隻是眨巴眼看著她。
自家主公的心聲可躲不開他耳朵。
沈棠尷尬輕咳:“回頭想辦法將秦公肅也搞來,憑什麼吳昭德有保險我沒有!”
顧池哦了一聲:“欺男霸男。”
秦禮這樣忠貞不二的,想據為己有,確實不好走正常程序,要麼等吳昭德一死,讓他成“鰥夫”,屆時“鰥夫門前是非多”,沈·惡霸·棠再威逼利誘;要麼直接霸王硬上弓。
是謂——欺男霸男。
沈棠:“……”
有這些奇葩僚屬,真是她的福氣!
隨著慶功宴時間逼近,眾人陸續抵達——因為此前分兵之故,眾人也是多日未見,互相敘舊閒談。寧燕幾人也帶來了自己的屬吏副手,皆是女子裝束,神色怡然。
錢邕看著廳內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的女子身影,一張四方臉瞬間拉得比驢長。
康時一眼就注意到這位的視線落點,出言“關心”:“錢將軍可是身體不適?”
他跟錢邕仇怨未解,見不得對方好。不能明著針對,但可以暗地裡使壞。倘若錢邕因在座女子存在,拂袖而去,有熱鬨看了。寧燕幾人自然也注意到錢邕的異樣。
“老夫很好。”
錢邕收回視線,冷冷看他。
他知道康時沒安好心。
崔孝在一側淡淡打圓場:“叔和是因為此前一句豪言,這會兒有些拉不下臉。”
康時追根究底:“什麼豪言?”
錢邕陰陽怪氣地道:“老夫想要三年抱倆。同為男子,康軍師應該能理解吧?”
康時:“……”
他一個單身人士理解個什麼?
康時尷尬笑笑道:“三年抱倆……錢將軍老當益壯,與尊夫人關係令人豔羨。”
不知何故,錢邕臉色更冷。
這種冷,在一襲衫裙,發髻簡單的沈棠出場之時,達到了冰點,很快又化為某種扭曲。在座眾人,大多見怪不怪。但也有人反應大,例如來充人數的辛國一眾舊臣。
他們大多出身不凡,家世人脈巨大,若能拉攏一番,日後拿下西北大陸,便不愁人手不足,政令不通。作為欒信副手的欒程更是張著嘴、瞪大眼,傻愣愣的,宛若木樁。
“諸君無需多禮,請坐。”
一眾辛國舊臣這才如夢初醒。隻是落座之時不慎手忙腳亂碰到桌案,發出聲響,這在廳內襯得格外清晰,他們失禮人前,瞬間臊得滿麵通紅,慶幸的是無人嘲笑。
這——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沈君好女裝,還是本就為女兒身?
再看廳內那幾位座次不低的女君身影,好女裝的念頭被悄悄抹除——一人好女裝還說得通,人人都好女裝就不正常了吧?
“今日設宴,略備薄酒,是為慶祝諸君無恙,故——不用拘束,儘情食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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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連夜雨。
小的今天體溫正常了,還沒鬆一口氣,我媽陽了,說是頭疼得厲害,今晚又不能好好睡了。
PS:不可能每六個月來這麼一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