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來埋伏敵人的,自然不能埋鍋造飯,稍微吃點乾糧保證體力。當然,最佳狀態是食物也儘量少攝入,為的就是減少生理問題。幾百人吃喝拉撒痕跡哪瞞得住?
有些士兵消化好,隻能讓犢鼻褌承擔一切,慶幸的是這樣的人不多,不然早就臭氣熏天了。敵人光是聞味兒也知道有埋伏!
顧池:“一天還好,兩天扛不住。”
即便抗住了,作戰狀態也受影響。
薑勝這拉跨狀態,徹底打消顧池對於圓滿文士之道的執念,折騰半天沒屁用。
麵對質疑,薑勝隻是澹然對待。
“手生,尚需熟悉。”
有個兩天的誤差不很正常?
他是軍師謀士,不是街頭神棍啊!
就在此刻,沉棠突然將耳朵貼在地麵,衝薑勝二人打了個手勢,二人瞬間斂息。
沉棠低語道:“有人來了。”
又道:“但距離還很遠……”
顧池二人對視一眼:“是敵人?”
他們聯手在隱蔽處設下的言靈陣法並無反饋傳來,這意味著敵人尚在距離之外。
兩地的距離——
便是十六等大上造也不能這麼敏銳吧?
關於這點,沉棠自己也說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感知並未提升太多,卻無端可以覺察到感知極限之外的一些動靜。為此還特地找了公西仇,後者比她進入十六等大上造更早,經驗更豐富。
公西仇的回答並無多少參考性。
他隻說他在重新收服自己的武膽圖騰之後,身體與其再度融合,獲得某些武膽圖騰的特質。也正因為如此,他失明之後還能正常生活。瑪瑪的情況,多半也是如此。
沉棠感覺自己懂了又好像沒懂。
首要問題是——
【我的武膽圖騰是啥?】
她迄今為止也沒有那個玩意兒!
解不開,沉棠乾脆就將問題放到一邊。隻要感應不是她的錯覺,那就是好事兒!
命令傳下去,原先還有一點點鬆懈的精銳全副心神投入備戰,儘可能收斂氣息,待在各自的埋伏地點,一動不動。這時候,就算有動物爬到身上也隻能咬牙憋著。
數裡開外,一夥兵馬悄然接近。
雙方人馬都不知道,此刻動靜都落在一雙無悲無喜的黑眸之中。趙奉看到兩隊人馬靠近,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險些喘不過氣才想起來自己是可以喘氣的:“公肅?”
營帳內,煙雲繚繞。
秦禮道:“沉君挺有意思。”
若非他親眼看著沉棠幾百人在地點偽裝埋伏,即便是他文士之道的視野,也很難發現這些伏兵的蹤跡。行事手段倒是跟惡謀祈元良有些相似,心思巧妙又令人意外。
趙奉摩挲著下巴:“是挺有意思的!”
他考慮要不要鍛煉這麼一支。
秦禮眼底泛著掩不住的倦色,手中是一杆不怎麼多見的煙槍。趙奉道:“被埋伏的兵馬沒有戒備,埋伏他們的又是沉君,此番勝負應該沒有懸念。公肅,收了吧。”
文士之道發動會消耗文氣。
圓滿狀態的文士之道消耗隻多不少。
正常狀態,開啟半個時辰就已經很吃力,而秦禮這段時間開啟的時間抵得上過去總時長了。為彌補這個短板,秦禮的文宮構造特殊,能將每日多餘的文氣儲存起來。
當然,一次儲存量並不大。
即便文氣提供不成問題,維係文士之道還需要消耗大量心神,為此秦禮連早就戒掉的煙槍都掏出來。二人認識這麼多年,秦禮依靠這玩意兒提神醒腦次數屈指可數。
記得上一次還是故國被滅那會兒。
秦禮不知出於什麼想法,戒煙了。
趙奉這會兒軟聲相勸,秦禮卻不肯。
隔著雲霧的臉有些模湖,眼底翻湧著趙奉看不透的情緒,他道:“再看看。”
趙奉:“……我再給你拿壺酒?”
秦禮道:“烈一些的。”
趙奉低聲滴咕著轉身去拿酒。
雖是趙奉手中最烈的酒,但秦禮喝起來卻跟喝白開水一般,動作儀態始終優雅。
趙奉看著沙盤上已經進入埋伏範圍的倒黴伏兵,太無聊的他開始跟秦禮閒談。
“說起來,這些煙有些年頭了吧?”
這麼些年都沒有換一換?
轉念一想,這些東西在西北大陸並不流行,隻有一小撮人喜歡,一袋品質不錯的煙草都能賣出黃金價格。以公肅的生活習慣,確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金錢……
秦禮隨口道:“就是當年那一袋。”
趙奉當年在秦禮身邊還幫他保管過。
“公肅,我心中始終有個疑問。”
“你問。”
“你何時學會這個?”他以為相較於煙草的氣味,秦禮更適合清澹的熏香。
秦禮回答:“朋友教的。”
他以前也不怎麼喝酒。
趙奉驚了:“朋友?”
這還是第一次聽秦禮提及這個朋友。
他壓製不住好奇心:“誰?”
秦禮垂眸,手中精致又華麗的煙槍衝著沙盤敲了一下,趙奉仍不解:“是誰?”
“沉君帳下惡謀,祈元良。”
趙奉:“……”
秦禮似乎被他滑稽的銅鈴大眼睛逗笑。
“祈元良那些年到處流竄作惡,什麼地方都跑過,哪都有通緝他的人,總需要手段解壓。而男人解壓的手段不外乎那麼幾種。可他不好美色,甚至畏美色如蛇蠍,懼怕留下血脈羈絆,所以孤孑一人。既如此,那他不好煙酒好什麼?被這麼多人索命,這麼大壓力還什麼都不好,不覺得更可怕?”
趙奉:“……”
祈元良教秦公肅喝酒抽煙沒什麼,畢竟勳貴就是什麼愛好花錢享受什麼,但他驚悚的是惡謀為什麼是秦禮的朋友啊???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