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的空氣驀地凝固一瞬。
擋在二人身前攔架的幾人,眼神都變了變,有些疑惑他們也想問,但涉及祈善就不太好開口。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祈善作死,另一部分則是顧忌他的文士之道以及主公對他的絕對信任。【弑主】這個文士之道,相當於捏著主公當人質,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再加上主公身上又綁定幾條人命……
說得難聽一些,投鼠忌器。
他們不能讓主公和祈善產生信任危機,懷疑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徹底抹去,但也不能讓祈善如此囂張得意,褚曜卻沒這個顧慮。論資曆和主公的信任,二人能打平手。
祈善笑道:“我是不知道,眾神會外會製度鬆散,社員間多有敵對,彼此提防,而國璽是內會負責的。”
這個答案讓褚曜暗中鬆了口氣。
褚曜也不想祈善有問題,但仍舊否決提議:“那老夫更不能讓你這麼做,令德不似你攪風攪雨還能全身而退,此事不必再提。在座這麼多人,還不夠你達成目的?”
“說夠也夠,說不夠也不夠。”
祈善抬手將營帳附近的防止竊聽言靈又加厚一重,抖出一個重要情報:“眾神會在西北地區的副手出身北漠,他一直致力於給北漠爭取一枚國璽。隻是眾神會內會有什麼特殊規定,一直否決這件事情。我此前找了機會將他做掉,北漠這邊一直不死心。”
他看著眾人驚詫模樣,哂笑:“很驚訝?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終於明白眾神會暗中操控大陸局勢到了何種程度。你們以為國璽隻有外頭這些?怎麼可能!眾神會好似早就知道賊星的存在,在第一位國主發現賊星碎片妙用之前,便收攏了一批賊星碎片。國璽,對他們而言不過是賊星碎片,想要有的時候,隨時都能有的玩意兒。”
國璽很重要,但也不那麼重要。
隻需要有一個就行了。
這是博弈的入場券。
據他所知,天下需要相對完整政權出現的時候,眾神會就會暗中出麵,收走散落各方的國璽,也就是賊星碎片。需要天下碎成渣的時候,眾神會又會悄悄將它散出去。
明麵上國璽的總數浮動不大。
這天下就是眾神會博弈遊戲的一盤棋。
“目前的情況,眾神會內會突然鬆口對北漠的限製。”祈善說到這裡也有些慶幸,“幸好主公以碑文挑撥十烏分化內鬥,徹底廢了十烏,讓它們再無統一的可能,否則大家夥兒就會知道一覺醒來,兩個如狼似虎的鄰居突然升起國境屏障是什麼滋味。現任西北大陸分區的主事也親近北漠,我想趁這次機會讓主事出點意外,能少一點麻煩。”
廢了一個十烏,北漠就被抬了出來。
褚曜:“為何會突然鬆口?”
“這跟主公有關。”
說起這事兒就很無奈。
“與主公有關?”
沈棠:“……”
她也沒乾什麼啊。
“因為主公手中最初的那一塊國璽,眾神會內會並無任何記載,上麵傳達指令讓我查清楚怎麼回事。”儘管祈善接觸不到黃烈和章賀的國璽,對它們的下落也不清楚,但他知道西北大陸每塊國璽的基礎情報以及去處,沈棠的國璽像憑空冒出來的……
他道:“這件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
祈善以為自己的秘密足夠多。
沒想到主公也不遑多讓。
偏偏她自己又不記得,查也無從查起。
沈棠:“主事被殺,你不會被懷疑?”
“主公以為眾神會社員跟誰下棋博弈?”更多時候是社員跟社員,以蒼生為棋子進行博弈玩樂,互相攻訐暗殺都是很正常的行為。不踩這些社員的命,如何爬得高?
在眾神會,這可是功勳。
若能做掉西北主事,那也是他的本事。
“做好北漠手中會有國璽的打算。”說起來也幸運,主公被眾神會內會盯上的時候,她羽翼已經豐滿,本身實力過硬,暗殺投毒的手段害不了她,隻能惡心人。
將國璽分給北漠牽製主公勢力發展。
沈棠麵上不見愁色:“這倒是小事。”
北漠那邊拿到國璽,短期也無法對沈棠造成影響。即便北漠不來找她晦氣,她休養兩年解決掉吳賢,也要收拾北漠。或者先聯合吳賢收拾北漠,再回頭收拾吳賢。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要怪隻能怪它離得近,讓她沒安全感。
沈棠:“眾神會手中兵馬多不多?”
祈善搖搖頭:“據我所知,眾神會隻是養了些實力高強的武膽武者用以自保和威懾。各地皆有人脈,兵馬倒沒有,也不可能有。眾神會一直沒被清繳,因為它對外溫和無害。它們操控世俗權利更迭的同時,也被知情的勢力提防牽製,鬨不出大動作。”
眾神會製度鬆散,社員來去自由。
這些社員利益跟眾神會利益並非一致。
立場統一合作,立場對立牽製。
若武裝兵馬,不知多少國主要寢食難安,然後在境內大肆清繳社員和暗樁。
沈棠譏嘲:“那怕甚?怕他們無計可施之下,想出來這麼個昏招,將國璽分給北漠來惡心我?北漠是對手嗎?不,它是我甩在眾神會臉上的巴掌!比新年爆竹都響!”
“眾神會?”
“是神,是蟲?”
“會一會就知道了。”
嗬,眾神會?
以神自稱,倒是狂傲。
追根究底不過是群趴在舊文明屍體上貪婪吸取,在新世界裝神弄鬼的吸血蟲。
|ω`)
大家早上好,這章是定時。
有什麼BUG和蟲我醒來再修改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