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即墨昱之死【求月票】(1 / 2)

“給老子停下來,聽到了沒有?”

老者無法控製身體,卻能感覺到筋脈和丹府中的武氣正如泄洪一般飛速流逝。、

武氣不僅是武膽武者賴以為生的根基,更是他漫長壽命的根源。一旦【醍醐灌頂】結束,他苦修一輩子的碩果都會毀於一旦。失去武氣支撐,他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不出百日必會筋脈儘斷而亡!

不,也許撐不到百日。

老者如今的年歲能稱得上一句人瑞!

“即墨昱,你聽到了沒有?”老者的聲音在即墨昱耳畔回響,從一開始的慌亂到失控再到咆哮,最後甚至有撕裂破音,每個字都淬著無窮怨毒,“你給老子停下來!”

然而,即墨昱無動於衷。

“即墨昱,你信不信,本侯能讓你們公西一族死無葬身之地?”若能看到他的表情,那必是目眥欲裂,恨得牙根咬碎。

即墨昱終於給了回應。

聲音透著無儘譏諷:“你這話有意思,公西族滅族的根源在哪裡,你心裡不清楚?到如今,一族上下就隻剩小貓三兩隻,我族曆來崇尚火化,這幾人最後死在哪裡,還真沒人關心。你這點威脅有什麼用?勸你少動火氣,好好享受所剩不多的時間吧。”

最後一句由譏諷變成了幸災樂禍。

老者被氣得意識都要散了。

恨不得一巴掌將即墨昱大卸八塊,壓成肉泥,永世不得超生,嘴上罵得極難聽。

即墨昱還火上澆油道:“即使老朽願意停下來,你這一身修為也徹底廢了哦。你活了這把年紀,還不知道【醍醐灌頂】?”

【醍醐灌頂】秘術霸道就霸道在這裡。

一旦開始就不可回頭。

哪怕強行打斷,施術者也會武氣散儘,藥石罔效!這個秘術就是自燃武膽,將武氣化成最精純最易吸收的天地之氣,強行灌注另一具身體。不管成敗,施術者都要死!

方衍拉住少衝的後領子。

壓低聲斥責:“十三,彆胡鬨。”

少衝扭頭看看即墨秋,再看看自家六哥,下意識縮縮脖子,糯糯道:“六哥。”

直覺告訴他,小夥伴處境不太妙。

那個【醍醐灌頂】聽著就不是好東西。

林四叔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縱然【醍醐灌頂】可以獲得二十等徹侯的修為傳承,但少白天賦不差,靠他自己也可能登頂。方六,你說這老東西究竟想做什麼?”

畢竟是外來的力量,哪怕已經很精純,也會帶著上一任氣息,與新身體不適配。外來力量和土著力量會開始爭奪這具身體的所有權。一般情況,都是爆體而亡結局。

所以,為了避開這種情況,同時讓接受【醍醐灌頂】的人最大限度繼承施術者的力量,施術前要廢掉受術者原有根基,再借用一部分力量重新塑造筋脈、丹府和武膽。

整個過程,受術者都要維持清醒。若是昏迷,【醍醐灌頂】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這種痛苦和風險,未免太大了。

方衍將注意力從少衝轉到祭台。

敏銳注意到即墨秋的反應不合常理,對方麵上並無任何痛苦之色:“再看看。”

林四叔隻得按捺焦急。

祭台之上,老者還在發瘋中。

“好好好,即墨昱,還是你狠!是本侯倒黴,中了你們公西一族的毒計!不過,你也彆想討到好處!”老者理智稍稍回歸,瞧見祭台空無一物,並無蠱蟲亂爬或者蠱王盤踞的場景,地宮之中除了他們,甚至沒有其他活物,他便隱約猜到自己不是此刻被騙,騙局從百年之前就開始了,心中大恨,吐出老血,“大不了魚死網破,同歸於儘!”

要死是吧?

那大家夥兒就一起葬身於此!

即墨昱的回答就一句:“你試試。”

寥寥三個字,滿是挑釁。

老者絕望暴怒之下還真試了。

他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同歸於儘法門都試了一遍,奈何石沉大海,竟無效果。老者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門上女人浮雕乾的。

即墨昱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當年就義,收拾你們爛攤子的五位大祭司,全部身負深厚神力。武國蠱禍讓公西一族的秘密全部暴露在世人麵前,為了避免滅族之禍,隻能將你們困在此地。她們當然也將你們發現真相的可能性考慮進去,早早留一手。若非如此,老朽哪有把握?”

門上的浮雕皆是五位大祭司的殘念。

雖是殘念,但百年之間也在不斷汲取天地之力,百年積蓄鎮壓一次二十等徹侯,還是有心對付無心,自然沒失手的可能。

老者聞言更是破防,破口大罵!

最後罵累了,竟是懶得再罵。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被散去大半,流逝速度越來越快,再無回天之力!

半個時辰之後,即墨昱收回手。

老者已經被榨得一滴不剩。

抱元守一的即墨秋身子一歪,倒向祭台,即墨昱抬手將他扶住,老者見此再一次破口大罵:“媽的,即墨昱你找的什麼人?”

【醍醐灌頂】整個過程都要清醒!

即墨秋昏迷,自個兒修為白費了!

這讓老者有一種強盜搶走他一輩子的積蓄,沒拿去揮霍也沒拿去創業,而是當著他的麵將積蓄全部燒了的既視感。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暴怒之後,又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你徒弟也廢了!”

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即墨昱並沒有讓他囂張太久。

“少白他是大祭司,修行的是神力,又沐浴過神光,跟你這種凡夫俗子可不一樣。現在隻是吃太撐了,睡著了而已。”

老者的狂笑被迫戛然而止。

即墨昱眉眼露出疲憊,抬手捏訣。

下一瞬,老者發現自己又能掌控身軀了,筋脈儘碎,丹府位置空空如也,強烈的虛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抬起手給近在咫尺的即墨秋一巴掌,明明施展全力,結果連一道紅印都沒留下。這一刻,他深切意識到,曾經能移山填海的能力,真的離他而去了。

他大叫著雙手掐住即墨秋的脖子。

隻是任憑他如何用力都沒將對方脖子掐斷,甚至連掌心下的脖頸也未收縮多少。

即墨昱回到自己的身體。

拿著拐杖,一步步邁上祭壇,冷眼看著短短幾個呼吸就蒼老得不像樣的老者,道:“不要浪費力氣了,留著體力等死吧。”

老者看到罪魁禍首,想衝過去殺人。

但他的身軀不足以支撐他這麼做。

“為什麼!為什麼如此!”

這是老者最想問的問題。

即墨昱看著生機寥寥的老者,緩慢彎腰坐下來:“你們之中有人勾結眾神會。”

老者肩膀猛地一顫。

抬眼死死看著即墨昱。

即墨昱淡聲道:“所以,是誰?”

身軀前傾,雙目死死盯著老者,用不容辯駁的聲音篤定道:“這麼多年了,你真當老朽什麼都沒查到嗎?真無你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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