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8:梅氏驚鶴【求月票】(1 / 2)

寥嘉聞言來了興致。

抓著屁股下的席墊往顧池方向挪挪,笑著洗耳恭聽:“意外?這肥魚有多意外?”

“西南分社的人潛伏在吳賢的內廷。”

顧池一上來就丟了個大的。

“謔,這麼下血本,真舍得開?”寥嘉說完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歪了,追問細節,“此人這會兒用的什麼身份?眾神會的門檻可不低,能入社的人,最次也是個人才。”

有才華的人,大多也清高傲氣。

吳賢雖是一方國主,年輕時也有俠名,但架不住歲月這把殺豬刀,中年的吳賢看著還是有些油膩的,耳根子又軟,還因此做下好幾個重大失誤的決策,西南分社的人犯得著為了他,如此委屈自己?寥嘉仔細回憶吳賢相關的情報,也不記得此人有斷袖之癖。

寥嘉試探:“莫非是偽裝成內侍?”

以宦官身份混在內廷也正常。

顧池:“女的。”

寥嘉蹙眉:“吳昭德這牛糞巧取豪奪?”

還是混入內廷當宮女?

不管是哪一種,聽著都挺折辱。

儘管距離第一個女性文士/武者出現過去這麼多年,但女性文士/武者的整體規模依舊不大。倒不是國主不努力,而是習武修煉需要供應大量有營養的食物,氣血旺盛更有助於筋骨淬煉,習文修煉也需要讀書念字打基礎,學醫是條出路,奈何所需時間太長。

墨家那邊倒是不挑嘴。

奈何墨家的門檻也不是想邁進去就能邁進去的,墨家墨者喜歡倒騰的玩意兒需要強大的計算能力和空間想象能力,連這點都搞不定,估計勞碌一輩子也摸不到墨家門檻。

因此,女性修煉者稀少。

何必為了一個吳昭德犧牲這麼大?

寥嘉倒不是沒想過西南分社的耳目借著宮妃的門路混進來,但吳賢也不是擺設,他重用高國境內的世家高門,同時也嚴密防範他們。要真通過世家送進來一張陌生麵孔,以吳賢的謹慎多疑,他會不調查個底朝天?

隻是,寥嘉忽略了羋夫人。

吳賢後院身份最低又最受寵的女人。

顧池不屑乜了過來,寥嘉的腦洞無趣又狗血:“什麼巧取豪奪?吳昭德再沒用也分得清性命和性哪個更重要,哪會將不知底細的女人弄入內廷?我懷疑是羋夫人身邊的妹妹,從她和宮人心聲互相對照,此人嫌疑最大。吳賢還專程派人調查她的底細……”

調查結果是沒什麼問題。

羋夫人確實有個妹妹被賣去了四寶郡,最後被梅宅的管事買走了,彼時四寶郡郡守就姓梅。吳賢作為天海吳氏的人,跟那位梅郡守也打過交道,知道一些梅宅府上的事。

吳賢特地試探此人。

對方對答如流,無一錯漏。

有些問題還很刁鑽,非梅宅老仆不得知。

羋夫人在一旁還聽得抹淚不止。

誰能想到當年一彆,她們姊妹的緣分一直沒有斷過,中間還串聯著一個吳賢。若是她早早知道這段緣分,或許姊妹倆就不用錯過這麼多年了。吳賢和她妹妹全都哄著她。

寥嘉咧嘴:“吳昭德就信了?”

顧池笑意玩味:“沒徹底信,不然能擱在眼皮底下盯著?時間長了,再刁鑽狡猾的狐狸也會露出尾巴的。隻是吳昭德多少有些不顧他小妾和兒子的死活,將人當魚餌。”

寥嘉咂摸琢磨。

“……這,知道這個也沒什麼用啊。”頂多知道西南分社是利用羋夫人之子,在吳賢兩個嫡子自相殘殺中使了小手段,但也僅限於此了。吳賢不死,那個庶子隻是兒子。

即便吳賢死了,也很難輪到他即位。

其他庶出兄弟的母族不是吃素的。

若寥嘉是西南分社派來的,讓他挑選扶持人選,他也會挑選贏麵比較大的那個,而不是“先天殘疾”的,給自己增加難度。

顧池:“有用的,你想想,梅宅!”

給出提示,故意咬重“梅”的讀音。

寥嘉這邊仍未反應過來。

他也反應不過來。

顧池天天肆無忌憚讀取旁人的心聲,知道很多亂七八糟的情報,寥嘉可沒這本事。

無奈,顧池隻能主動揭開答案。

“呂守生以前在梅宅待過一陣子。”

寥嘉更懵逼:“這又跟呂將軍有關?”

“這些年,多少冰人想要給呂守生牽橋搭線說媒?他每次都是用什麼借口拒絕的?他心中裝著的人,恰好就姓梅。羋夫人突然鑽出來的妹妹,自稱梅宅侍女,也隨主家姓梅。”顧池點出其中問題,“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世上怎有如此湊巧古怪的事兒?讓侍女讀書識字不是沒有,但念書念到可以修煉,凝聚文心的程度,家中女眷都難有這待遇。”

教育資源一向很緊缺。

從來都是優先提供給家中的男丁,若是家中男丁不成器、天賦不行,這些資源其次供應給有潛力的書童伴讀——誰讓天賦這玩意兒就是開盲,主打一個看臉。哪怕是世家高門,也不能保證每一代都有能修煉的子嗣,為了延緩家族衰落,不得不出此下策。

典型例子就是褚曜。

打小培養男丁和伴讀之間的兄弟感情,伴讀有點良心,記著主家的栽培,長大之後都願意幫扶一把,有的甚至是死心塌地效忠。資源要是有富餘,可以多培養兩個伴讀。

很難輪到出生就注定聯姻的女兒。

更遑論女兒身邊的丫鬟。

梅氏家大業大,也不能這麼揮霍。當然也不排除丫鬟天賦過人,自學成才的可能。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一處有力證據。

“羋夫人妹妹叫梅驚鶴,據說這是她跟其他三個丫鬟初次見到要侍奉的女君,女君親口給改的。她便以此為大名,之後凝聚文心,文心花押記上的也是‘梅氏驚鶴’四字。”

顧池說著眼睛放光芒。

“呂守生的那位毒蜘蛛,閨名梅夢。”

在這個男女風氣比較開放的戰亂年代,女子閨名並非不能提及的存在,世家女子婚前將繡著名字的帕子送給愛慕的士人,二人情投意合也很常見。跟梅夢這個名字相比,外人更清楚她另外一個綽號——毒蜘蛛。

四寶郡舊人偶爾提及她的存在,也多以“毒夫人”代稱,極少還有人記得她本名。

寥嘉喃喃兩個名字。

“鬆間草閣倚岩開,岩下幽花嬈露台。誰叩柴扉驚鶴夢,月明千裡故人來。驚鶴,驚鶴夢!”寥嘉撫掌讚歎道,“這名字當真雅致獨特。如此看來,應是一人無疑了!”

世家多講究。

下人一般情況都要避諱主家。

女君叫“梅夢”的情況下,又怎會給新來的女婢取名“驚鶴”呢?哪怕女婢一開始就叫“驚鶴”,主家也能將她名字改了。

“這,咱們是不是要防著點呂將軍?”

寥嘉擔心呂絕戀愛腦上頭被策反,自古以來,倒在美人計下的英雄好漢可不少哦。他不想懷疑同僚的忠心,但白月光的殺傷力是驚人的,很難保證呂絕不會做出糊塗事。

“為什麼不是犧牲呂將軍男色去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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