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射星關失守【求月票】(1 / 2)

一旁的趙葳都聽不下去了。

“阿父!”

她一腳踩中趙奉腳背,眼神警告。

什麼叫做“主上不是人”?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對上不敬。

趙奉頓時倒抽一口涼氣,臉色由青轉白,忍了半晌才將堵在喉嚨的痛呼咽下去,痛心疾首:“大偉,你下腳之前也不看看自己體格,你老父親陣前都沒受這麼重的傷。”

這一腳下來讓父女感情搖搖欲墜。

他單腳跳著離女兒遠了兩步,將寥嘉當做人形拐杖:“北漠前線傳回來的消息就是這樣的,字麵意思——主上可能不是人。甭管人還是非人,沒死就好。自打賊星降世這麼多年,神神鬼鬼的事情還少見麼?你們也不用大驚小怪的,真要有國喪,早亂了。”

趙奉對此接納良好。

趙葳還是太年輕了點,一驚一乍。

寥嘉心態穩下來,眸光觸及還在昏睡的顧池,問道:“射星關失守,損失如何?”

康國跟北漠邊境防線一共三個要隘。

射星關的地理位置不算最重要,但落入北漠手中,再加上主上在陣前被敵方二十等徹侯重傷,兩個壞消息下來,士氣怕是大跌。北漠戰場局勢不妙,高國這邊豈會放過這麼絕妙的機會?河尹的壓力怕是會翻幾倍。

趙奉神色擔憂搖頭:“還未奪回。”

寥嘉在腦中回想曜日關、逐月關和射星關,三處要隘附近的地形以及己方兵力部署情況,緊蹙的眉頭稍展。趙葳也道:“北漠光拿下一處射星關沒多大用處吧?他們也不似咱們可以短時間脫離對糧線後勤的依賴。主上兵馬阻截北漠對射星關的補給,再遣派坤州兵馬在境內堅壁清野,扼殺北漠從坤州境內補充糧草的可能,兩麵夾擊,北漠不就被包圍了?”

打仗最重要還是打後勤。

北漠拿下射星關,卻也容易陷入兩難局麵。己方主力一部分鎮守曜日關,一部分囤積駝城。三處要隘分布在一條延綿不絕的城防線之上,從駝城到逐月關和射星關距離差不多,支援方便。一旦發現北漠兵馬往射星關運送糧草就能出手截殺。己方甚至不用出動大量兵馬搶回射星關,北漠支撐不了多久。

不過,這樣就是打消耗戰了。

康國兩頭作戰的情況下,吃不消的。

寥嘉眉宇深鎖,漆黑眸子閃過陰冷之色:“大偉說的這個情況,要建立在北漠兵馬無法衝出重圍的基礎之上。北漠如今有二十等徹侯本尊坐鎮,阻截他們糧線不容易。”

哪怕北漠五處糧倉被林風燒了兩個半。

可惜,第三個沒完全成功,行蹤被人提前摸清,遭遇伏擊。慶幸沈棠派出接應林風的兵馬抵達及時,戰後清點,蘇釋依魯率領的這支烏州精銳府兵折損尚在能接受範圍。

如此,北漠也還剩兩個半糧倉大營。

這些糧草能夠北漠揮霍很久。

隻要在糧草耗儘之前攻下康國,糧食危機就能迎刃而解,此前種種損失也能挽回。

趙葳氣得咬牙。

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北漠前線砍人泄憤。

趙奉道:“如此就被動了。”

莫要忘了,跟北漠開戰前,坤州金栗郡還爆出了糧倉失竊醜聞。以北漠在坤州的多年布局,很難說他們沒有其他後手。例如有人偷偷給北漠方麵運送糧草,接濟他們……

趙葳擔心另一件事情。

“阿父,射星關主將是誰?生死如何?”

趙奉:“是雲元謀,目前生死未卜。”

“主將是雲將軍?鮮於將軍呢?”

這對師兄弟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互為輔佐。武將抱團本身是敏感的事兒,一般情況下,趙葳跟趙奉都要避嫌,但這對師兄弟是個例外。隻因他們出身底層,在朝中沒有太深根基,跟其他人都沒什麼多大交情。師兄弟走得近一些,也不容易被欺負。

對此,主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雲策在射星關,鮮於堅大概率也在。

趙奉沉色搖了搖頭:“生死未卜。”

見趙葳擔心,趙奉又說了自己的猜測。

“活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武將戰敗,一般隻有三個可能。

其一,抵死不降,被斬殺;

其二,抵死不降,成階下囚;

其三,接受敵人招攬,歸順北漠。

尋常俘虜沒價值,但雲策和鮮於堅不同,二人都是年輕有潛力,追隨主上時間長的元老了。北漠無法招攬二人,也可以用二人當籌碼跟主上談判,換取錢糧,或者被康國擒獲的北漠俘虜,獅子大開口一些,甚至可以用二人交換一兩個郡縣。趙奉傾向第二種猜測。

第一個是回報價值最小的。

北漠殺了他們也會心疼。

寥嘉冷不丁道:“北漠那個二十等徹侯,是此前那個十八等大庶長化身的本尊?”

趙奉點頭:“嗯。”

二人的對話點到即止。

儘管趙葳是自己人,但涉及雲達和雲策師兄弟關係的情報,仍屬於機密,主上不允許知情者擅自外傳。若是不慎泄露到軍中基層,再加上射星關在雲策二人手中丟失,難免會有人惡意揣測汙蔑二人的立場。一側的趙葳直覺這裡頭有秘密,但也懂分寸二字。

寥嘉:“希望兩位將軍平安無事。”

沈棠放任自己駕崩的事兒在民間流傳,北漠還未上鉤,顧望潮先咬了。他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三夜。期間杏林醫士來了七八次,也不懂他為何醒不來。寥嘉再三追問杏林醫士:“醫師,禦史大夫可有性命之憂?”

杏林醫士很篤定:“並無。”

寥嘉按捺心焦:“那就好。”

他做主瞞下顧池吐血昏迷一事。

前線這會兒夠亂,主上這會兒的具體情況也不知曉,他這兩日去信詢問,得到的回複都是“無恙”二字,再多的細節就沒了。民間關於主上駕崩的傳聞越來越盛,位於王都的秦禮現在還能穩住局勢,但王庭這邊再不出麵解釋,怕是其他朝臣和各地世家也要坐不住。

主上建國本就是踩著世家上位的。

心中記恨此事的,大有人在。

這些人趁亂搞點事情可太正常。

偏偏在這個多事之秋,還有西南分社的人下場,回到鳳雒還要派遣人手排查一番。

抓一個,殺一個!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寥嘉第二日啟程回鳳雒。

主上讓秦禮和顧池二人監國,如今顧池昏迷,光憑秦禮一人怕是壓不住場子。寥嘉並未帶走顧池,杏林醫士說他的身體需要靜養,最好少顛簸,便隻能將人委托給趙奉。

“唉——”

趙奉有空也來看看顧池。

“怎麼現在還不醒來?”

殊不知,哪裡是顧池不願意醒來,明明是他在昏睡的這陣子,做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夢境。“看”到了沈棠此前經曆。那日吐血之後,他的意識陷入漫長的黑暗,周遭沒一點兒聲音,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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