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她用蘇釋依魯。
什麼好處都不給,還不任用北漠認可的自己人,即便沈棠將北漠全部打下來,從上到下的猜忌也會不間斷冒出來,動搖社會治安。
這顯然不是沈棠願意看到的。
依瑪木鬆,很合適當這個潤滑劑。
她身上的BUFF都要疊滿了。
特彆是沈棠還親口認可“女王”表字。
度量大,態度好。
活捉的俘虜還沒被虐待,甚至享受到康國最好的醫療資源,殘疾傷兵能排隊等杏林醫士給恢複斷肢——儘管全部排在康國傷兵之後,但這個待遇已經好得讓人不敢相信。
北漠那點兒醫療條件?
唉,水平不提也罷。
士兵能活著,全靠自己命大,以及祖宗在地下磕頭磕出殘影。最重要的是,康國缺少糧草了,也沒將他們洗洗剁了製成人脯。
康國沒做,但北漠做了。
留在戰俘營的北漠士兵聽說前幾批交換回去的袍澤遭遇,一個個潸然淚下,捧著戰俘特供的粗糙麥飯嗚咽,眼淚鼻涕全部滴入碗中,嘗一口都是鹹的:【早知如此,何必回去?若不回去,尚能苟全一條性命啊……】
何至於變成充饑的人脯?
之後被送進來的北漠俘虜一開始還罵罵咧咧,寧死不降,被老資曆的俘虜圍毆了。之後又被迫餓了三天,餓得眼睛發綠。要不是看守的康國士兵看不過去,真的會餓死。
如此一來,戰俘營倒是意外風平浪靜。
要說哪裡不平靜?
大概是俘虜傷勢好轉後,十個有八個想上戰場,不是打康國,是想幫康國打北漠。
眼神堅定,直言隻想解救族人。
沈棠:【……管戰俘營的乾啥了?】
【也沒什麼,不過是讓他們晨起默誦康國軍紀,飯前聆聽食物來源,睡前懺悔自身罪惡。】虞紫說完又降低了音調,低聲道,【至多再上一些能潛移默化的刑部手段。】
她被封號後,上火得厲害。
康時也擔心她沉浸在傷痛之中走不出來,便將戰俘丟給她發泄——以當下的風氣,戰俘等同於死物,好點的下場是當人徒,勞作至死,差點的下場就是坑殺。糧食多珍貴啊,自家兵馬都吃不夠,哪裡養得起這麼多嘴?
隻要不是一次性坑殺幾萬十幾萬就行。
沈棠:【……】
她想想又覺得正常。
康國不缺糧,也不需要坑殺戰俘。
儘管戰俘飲食待遇比不上正經的康國士兵,但跟他們自己以前相比,提升了不止一點半點啊。吃得飽,穿得暖,衣服補丁少。
遙想以前,還有人光著屁股蛋兒打仗呢。
戰俘們叫嚷歸叫嚷,沈棠也沒真讓他們上戰場,隻是默默擴增戰俘營,再跟負隅頑抗的北漠部落一邊打仗一邊交換俘虜。這些俘虜回去也沒辜負沈棠,一個個開始宣揚。
北漠一開始還能壓得住。
壓不住了就殺人,殺雞儆猴。
血腥手段隻能鎮壓一時卻鎮壓不了一世。
特彆是北漠精銳兵馬都折損在射星關,北漠各部落臨時拚湊的草台班子不成氣候。若非沈棠刻意壓著進度,推進速度隻會更快。
說是壓進度,其實距離射星關奪回也才過去月餘,北漠陣地丟失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輿論也偏斜向沈棠。沈棠期間還從戰俘營提拔了幾個很有悟性的,樹立標杆。
“剩下的,再有十五天就夠了。”
因為戰事明朗,眾人臉上難得有笑意,甚至還抽空替依瑪木鬆辦了個簡單拜師禮。
這場拜師禮有比較重的政治用意。
給依瑪木鬆安排的老師就不能敷衍。
偏偏身處北漠戰場的重臣心腹,人選又比較有限,沈棠起初中意荀貞和康時,荀貞婉拒了,他已經正式收了謝器的小女兒為學生,康時倒是樂意,奈何共叔武不太樂意。
康時:“……”
最後還是祈善站了出來。
沈棠詫異:“元良要收徒?”
祈善道:“我比較合適。”
塞給褚曜,褚曜不肯,他貴精不貴多。
塞給寧燕?
寧燕自己學生還管不過來。
地位名聲能力都合適的,就祈善了。
反正隻是掛個名,祈善並不排斥。
沈棠點頭應允:“如此,依你。”
依瑪木鬆天生偏外向,此前拘束內斂也是因為寄人籬下,這陣子在軍營生活釋放了天性,瞧著開朗了不少。隻是麵對一帳篷氣勢強大的麵孔,她也緊張得不知擺放手腳。
拜師禮節提前教導過。
照著流程一步一步來就行。
依瑪木鬆內心的緊張緩慢平複。
祈善喝過敬師茶,頷首應下這個學生。
敬師茶結束,照顧依瑪木鬆的婦人要將她抱下,將空間留給大人物們。隻是還不等她帶著依瑪木鬆離開,便聽到那個滿頭發辮的武將說:“曲譚,這孩子是標準習武根骨啊。”
言外之意——
你教得了嗎?
祈善:“人家有爹。”
他隻是掛名的。
公西仇道:“有是有,但死氣不方便。”
祈善掀起眼皮問:“你想作甚?”
婦人動作遲緩,似乎在拖延,想聽更多。
公西仇:“我教她如何?”
祈善冷笑:“就你?”
公西仇算是楊英半個師父,也指點了荀定幾年,這兩位受害者可是有透露口風這廝的教育方式。哪個爹媽聽到了不心肝疼啊?
公西仇不服氣:“我還不夠格?”
他真的要閒出屁了。
自從大哥不需要他打下手,公西仇走到哪裡都被人嫌,瑪瑪也抽不出時間跟他玩,他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事情。例如養娃練練手,待此戰回去好無縫銜接給阿來帶孩子……
祈善冷笑。
底下的婦人也發出冷笑。
_| ̄|●
IP盛典找了一圈沒找到觀眾席的自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