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怎麼覺得那麼酸呢?
崔徽跟文士順理成章地交談熟絡起來。
二人相談甚歡,對話中,崔徽知道青年是從彆國來養病的,臨時落腳處跟自己就隔著一條街。或許真是上天降下的緣分,崔徽出門給阿弟買書的時候,又與青年相遇了。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崔徽打聽青年文士的家庭。
這才知道文士已婚離異,膝下無子。
崔徽有些失望,但仍問對方為何與妻子和離,青年坦然:【因為在下無能……】
祈善:“……”
這話是能大庭廣眾說的嗎?
崔徽歎氣道:“不是那方麵無能。”
青年跟他妻子和離是因為雙方父母矛盾,也可以說是家族矛盾,這種矛盾過於尖銳不可調和,最後遭殃的就是新婚沒多久的新人夫妻。二人和離,他逐漸接管家族大事。
崔徽遲疑:【如此聽來,你們分開不是因為感情不和,如今有能力,怎不回頭?】
青年文士道:【回不了頭了。】
青年文士不知想到什麼,神情悵惘道:【當年沒能力護住,如今也沒勇氣回頭。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崔徽因為這事情與文士疏遠。
奈何上天對這份孽緣很感興趣。
二人又在異國相逢,他還替自己解圍。
一來二去——
崔徽也徹底動了心。
兩家議親的時候,她才知青年出身極高,真的是金窩銀窩養出來的。家世懸殊,婚事多半打水漂,但青年一番運作,給崔徽改頭換麵借了能門當戶對的假身份,名正言順迎娶。
祈善聞言,拳頭都硬了。
他就說自己怎麼也找不到崔徽。
明明借著眾神會情報網絡有了線索,但查著查著線索斷了,至此之後,再無音訊。
好家夥,合著還有這一出!
憤怒之餘也咋舌那個男人的魄力。
“明媒正娶?倒也是條漢子。”
真有心,確實能排除萬難。
在講究家世的地方,二人結合難度不小。
崔徽哼了一聲:“門當戶對也是有道理的。婚前以為兩心相許就好,但婚後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嫁給這個男人,不僅要給他當妻子,還要給他的家族當宗婦,當主母,當兒媳。我是什麼底細跟腳,你最清楚的。你覺得我能習慣這些玩意兒?不過,誰叫這男人的臉蛋不錯,衝這張臉也是能忍忍。大家族的繁文縟節簡直就是噩夢啊,學得我生不如死。”
嘴上這麼說,但崔徽是要強的人。
她決定去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到最好。
除了最開始兩年手忙腳亂需要男人的心腹幫襯,上手之後就遊刃有餘了,掌管中饋、打理家業、生兒育女,日子過得很平靜。直到某一日,男人意外從她嫁妝發現了畫像。
對於第一次婚禮,崔徽並未隱瞞對方。
對方也一直知道這事兒。
那日不知為何反應非常大。
崔徽正沉浸在發現白發的震驚之中。自己連續生育二子一女,明顯感覺身體不如年少時候輕盈,再看到拿著畫卷的丈夫青春正盛,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死死扼住她喉嚨。
【這幅畫你見過的。】
文士道:【但我沒想到你存留至今。】
莫名火氣直衝崔徽的大腦,不由咬牙說道:【我已經放下,一幅畫能證明什麼?】
師兄留在世上唯一的痕跡也不能留著?
文士沒說什麼就甩袖走了。
但真正讓崔徽放下一切離開的,卻是另一件事情,她發現丈夫跟他前妻還有聯係。
祈善險些被口水嗆到:“你能忍?”
崔徽冷笑:“再忍就是王八了。”
婚後這些年,崔徽日子過得不算如意。
公婆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雖未刻意刁難,但一直很疏離,哪怕她接連生了二子一女也不受待見,對她如此,對她生下的孩子也如此,對丈夫同胞兄弟的孩子卻很親昵。崔徽心中自然很不好受。她意識到丈夫跟他前妻的事兒,果斷寫和離書。
【當年動心是因為你這張臉。】崔徽跟丈夫攤牌的過程很平靜,【當你這張臉不足以再讓我動心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幫你打理人情往來,處理永遠算不完的雞毛瑣碎,伺候孝順你的爹娘?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吧……】
祈善問:“他挽留了?”
崔徽黑著臉:“沒有。”
祈善:“……”
攤牌後,她略微收拾就走了。
也沒帶走一個孩子。
她也帶不走,帶走了也養不了。
這世道,她連自保都艱難。
崔徽歎氣道:“……他那一家子最講究嫡庶長幼了,長子次子都是我生的,年歲也不小了,又有幾分天賦,不管他日後有無再娶都不影響三個孩子前程。我倒是挺放心的。”
恢複四海為家的日子,艱苦但很自由。
祈善聽完這段抓馬故事:“你前夫是哪家的?回頭打過去,你要死的還是死的?”
崔徽嘴角抽搐:“……給孩子留個爹吧……畢竟被人罵‘汝父死了’也挺氣的……”
車隊風馳電掣奔赴河尹。
——
此前說過,打完北漠就抽吳賢。
因為邊防兵力不足,北漠戰線壓力大,駐守河尹的趙奉乾脆采用鐵烏龜戰術,以防守為主,實在憋不住了才會迎戰打一場,但都點到即止,占點便宜就果斷鳴金收兵。
任由高國武將怎麼挑釁都不管,偶爾還會在對方叫陣叫累了,來一場露天BBQ,烤羊肉烤牛肉烤豬肉烤一切當下季節的蔬菜果子……
心情好了,還會秀一波箭術。
用弓箭將烤壞的食物空運過去。
美其名曰:【請前同僚嘗嘗手藝。】
趙奉這一出將高國武將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得虧是武膽武者體質好,不然真可能被氣得腦溢血。趙葳也仿佛重新認識了親爹的下限,忍不住衝他豎起兩根大拇指。
|ω`)
這位前夫哥應該出場過的。
除夕快樂,香菇打算今天熬夜肝,明天就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