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啾和這些墨者在河尹郡更好施展才能。
這話換來了白眼。
“你是能硬抗天雷嗎?”
雲策不知話題怎麼跳這麼快,老老實實回答:“這得看天雷有多強,太強的不行。”
天雷之威對於凡胎肉體還是太大。
北啾冷笑:“我能!大軍出發——”
雲策心中雖然擔心,卻也知道已經落實的軍令不能擅自更改,主上這麼安排必有她的用意。看著北啾禦馬遠離的背影,他口中微苦。十來個墨者紛紛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明麵上寬慰,實際上拱火看熱鬨。眾人皆知,大匠跟雲將軍最近在鬨矛盾,但二人又不似決裂。
不以撕破臉為目的的矛盾都是秀恩愛。
他們自然不擔心。
當然,不是擔心這倆徹底老死不相往來,而是擔心將作監少了一個任勞任怨女婿。
如此好用的墨家貴婿可不好找!他們還聽說雲策北漠一戰實力提升迅猛,簡直是貴婿中的金龜婿!這樣好的肉,隻能爛在將作監的鍋!北啾師叔更是用肩膀撞了下雲策肩膀。
雲策彬彬有禮:“師叔。”
她道:“年輕人還是太年輕,待戰事告一段落,你倆調整一下休沐,一起玩兩天。隻要伺候好了,什麼矛盾都沒了。墨家人的脾氣,最喜歡物美價廉還實用又耐用的,懂不?”
雲策並不是很懂。
不過,這是師叔教誨,必有道理。
他點頭受教:“嗯。”
師叔拍著他硬邦邦的胸甲,一臉欣慰。
“孺子可教也,這就對了。”
雲策接納了師叔的教誨,但也提出了自己的擔心:“這般雖好,但並不能真正解開周口的心結。也不怕師叔笑話,策也不知周口為何會生氣,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啊……”
北漠之戰結束後的二人初見,雲策還看到北啾喜極而泣了,結果扭頭就開始生氣。
也不能說生氣,而是不愛搭理自己了。
這讓雲策為之苦惱。
師叔道:“不知道就去問啊。”
雲策苦著臉:“那不是更讓她生氣?”
自己連她為何生氣都不知道,不是找罵?
“……你們年輕人可真保守,唉,一個個榆木腦袋。”師叔歎氣又搖頭,在雲策還想追問的眼神下中止話題,改忽悠,“也許,周口更喜歡看你戰場殺敵拿軍功的雄偉之姿。”
雲策想想也是。
捫心自問,他也如此的。
私事就留到戰爭結束再處理。
雲策搖頭收斂多餘雜念。
三千兵馬不遠不近跟著先一步出發的晁廉兵馬,這個距離不足以被對方斥候發現,同時也能蒙騙暗中的敵人。不僅是增援上南這一路兵馬,沈棠在其他地方也作了補充。
做完這些仍舊不放心。
招人問道:“梅驚鶴這兩日可有動靜?”
“回主上,並無。”監視梅夢的人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也不見她與可疑人員接觸。
從梅夢主動暴露開始,一切小動作都停了下來。她每日不是與崔徽聊天、結伴遊玩浮姑城,便是一起窩臨時住所小酌。二女的關係飛速升溫,儼然有了閨中密友的架勢。
小日子過得舒心愜意。
完全想象不到兩國大戰一觸即發。
監視她的人都要看得心裡不平衡了。
沈棠道:“沒有跟陌生人接觸?”
“回主上,沒有。”
沈棠想了想:“你們繼續盯著,若梅夢有潛逃的跡象,不用上報,可原地誅殺。”
若對方沒死就算她命不該絕。
“遵命!”
說是這麼說,但沈棠對此並不抱有太大希望。倒不是覺得呂絕會拖後腿,而是梅夢敢主動暴露就肯定有其他底牌。她與高國關係也曖昧,更不知戚國與高國的具體合作。
其中的變數太多了。
她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沈棠比任何人都希望崔孝這份情報沒有被做手腳,因為被做手腳就意味著三人行蹤可能暴露,代價是她不願意付出的,結果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祈善、欒信和崔孝三個人,彆說三個人出事,即便是其中一個人折進去,她都要跟吳賢打一場滅國戰。
“元良三人可有察覺?”
她這會兒光是想想都頭疼。
該怎麼及時通知三人呢?
與此同時的祈元良,直挺挺躺屍中。小臉煞白,麵無血色,軍醫診脈直搖頭:“這種頑疾根深蒂固,病根無處可尋,又恰逢女郎天癸……加劇氣血兩虛之弱症,難啊。”
本來就病得厲害,這會兒更難了。
沒得救了,等死吧。
賀述不忍道:“請救她一救。”
“若是康國的杏林醫士,或許有辦法。”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即便打下了康國,杏林醫士也不好抓,哪怕抓到了,少女這病情也拖不到那時候。軍醫長這麼大,就沒見過誰的天癸血量這麼大。那叫一個血如泉湧,嘩嘩把裙擺鞋麵沾滿。
偏偏這還是軍營啊。
哪裡有女子的月事帶?
少女痛得滿頭大汗,額角青筋猙獰,顯然是隱忍得很痛苦,他隻能開點兒止疼舒緩的藥物,剩下的靠她自己扛過來了。女子天癸問題對於陌生男子而言尷尬,並未在營帳逗留太久。他們一走,原先昏迷狀態緊咬下唇的少女破口低罵:“沈!幼!梨!!!”
有她真是自己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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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回來的妹妹,養好了就很可愛!